容玉的表情该怎么说呢,看上去有些尴尬,有些担忧,有些歉意,还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温知渝第一次见容玉这样的表情,心中可是警笛长鸣,“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殿下说吧。”
“其实,是容洵联系了我,容朗得了父皇的一个差事,画的是大胤的江山图,带着一群画师在各处游历,父皇着重点了江淮。”
“四皇子却暗中联系了殿下。”
“嗯,对老四来说,我该是站在皇太孙身边的,如今他和老六争的如火如荼,还不会将皇太孙放在眼中,所以,他应该是想要让我帮他干掉老六的。”
温知渝看着容玉,“那么殿下,这和我,可有关系?”
容玉面色古怪了一瞬“知渝,你当真不知道吗?”
温知渝细细想了一下,比起萧霁和容玉,她和这位四皇子的确没打过什么交道啊。
“殿下明示吧,这样说,我倒更糊涂了。”
“好,那我可就直说了,不过,我们今日这话,应该不会传到萧霁耳中去吧。”
“我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他女儿。”
容玉听出了温知渝隐含的不满来,但是“怕是你听了容洵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容玉看着温知渝,眼神变了几变,然后用一种轻柔的,近乎暧昧的语调说出口。
“因为容洵和我说,容朗这一次来江淮,其实是想来见自己的心上人的,据说那位心上人擅诗词,风月无双。”
“最重要的是,四皇子说那位心上人可是姓温,名知渝,是陛下赐婚给平阳侯世子的未婚妻。”
容玉说完,温知渝都恍惚了“殿下说的那个人,是我?”
“难道江淮还有第二个能入了五皇子眼的温知渝吗?”
温知渝只是错愕了片刻,然后就恢复了镇定“殿下,这是有意为之的玩闹之言吧。”
“我和五皇子当初的确是有些交集,不过我以为,那是我们二人心知肚明,各取所需的交易才是。”
“那可惜了,老五可不那么觉得,这可是情敌啊,真的不用告诉萧霁吗?”容玉笑眯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要我说,老五其实也不错,还算赤城吧,我们知渝这样的女子,自然不该困在一人身边啊。”
“殿下信不信,他真的敢连夜赶来江淮。”
容玉想了想,伸出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算了,这个关头,我可不想招惹那个疯子。”
江淮的官道上,容朗坐在马车上,手上拿着一本薄薄的诗集。
“还有几日才到江淮啊?”
“回公子,还有五日就能到江淮了。”
容朗点点头,又去看自己手上那一本诗集,他看过无数次,也曾在无数个诗会上写出这里面的诗,可却始终不曾看到更好的。
就像容朗知道,他不会遇到比温知渝更好的姑娘了,兄长曾说,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可容朗却固执的觉得,他们该是这世上的知己。
况且,那是兄长所做的事情,他和温知渝不曾入那个旋涡之中,温知渝说过,他们只谈风月。
容朗到江淮的时候,江淮已是绿意盈盈的时节了,百姓已经开始播种了,今年减免了赋税不说,还允许开荒,都憋着一股子劲儿呢。
容朗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父皇当真是给大皇姐选了一个好地方,看上去,该是个富庶之地。”
容玉不曾让人来迎他,容朗也不意外“我们直接进城吧,我那个大皇姐,可是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的,更何况是我这个不熟悉的弟弟呢。”
旁边的画师看着眼前的府城,锦南,江淮的府城。
“怎么在这里?不是公主府吗?”
容朗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府邸“大皇姐的府邸为何会是姜府?这倒是耐人寻味啊。”
容朗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看着那一块崭新的匾额。
“若是五皇子当真不知,便不会入城之后径直就来姜府了。”
温知渝穿着碧色的衣裙,披着一件薄披风,从府里走出来,对着容朗点点头“好久不见,五皇子殿下。”
容朗盯着温知渝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轻狂不羁的笑来。
“温姑娘,我来寻你谈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