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气,不要气。
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着。
再等两三日,只要皇帝签了过继的诏书,她就能让宣王死!
反复在心里劝慰着,她勉强忍住怒火,硬邦邦地命令:“今夜之事,不许传出去半个字,谁若嘴碎胡说八道,哀家要他九族人头落地!”
满殿宫女太监齐齐应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沈清朔携成溪儿回到桐花殿,刚踏入房中,便听见水滴落地的声响。
他微微一顿,缓慢回过身。
入目是成溪儿略显惨白的小脸,再下移,是她正滴着血的指尖。
在太后宫中,她死死抓着门框,当时因情绪激动未能察觉到痛意,实则手指已经被刺出道道血痕。
无名怒火忽然就冒出来,沈清朔冷冰冰道:“疼了不知道喊?”
成溪儿仰起小脸,努力挤出笑容道:“我没事的,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相比于从前受过的刑罚,这不算什么。”
沈清朔抿抿薄唇,想起她这类群体曾遭受的折磨,心底便再度软下来。
“过来。”
他拉过人,将她按在椅子上。
成溪儿诚惶诚恐:“王爷,怎能劳烦您,我自己上药便好。”
“不许动。”
沈清朔冷声呵斥,眉眼积攒着的威严,让成溪儿乖乖闭上了嘴巴,不敢作声。
但她身躯紧绷,明显是还在紧张的。
沈清朔没理会,命人取来清水,先给她清理干净伤口,便上药、缠绕绷带。
成溪儿全程都没吭一声。
明明这么娇弱,却在某些地方格外坚强又固执。
沈清朔又有些气了。
他瞥见桌上歪歪扭扭的小儿画像,嘲弄道:“就你这手,还想画画?”
成溪儿低眉垂眼道:“我确实不会画画,浪费了王爷上好的宣纸。”
沈清朔怒。
他是这意思吗?
但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有再多的怒火都发不出来。
最后冷硬命令:“滚回去睡觉,没有本王允许,不许再离开房门半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