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看着他,觉得挺好玩,又奇妙地感觉轻松下来,说好的,走回去独自琢磨了下剧本,回来跟楚南天说可以拍了。
楚南天执掌镜头,拍至一半,暗道表现丝滑情绪到位,没喊停,一口气把一整条拍到位了,高声叫“卡”,顺便拍掌两下,招呼陆一心来看。
陆一心配合地过去,和他两个埋头在镜头后。
其实不用再看,陆一心盯着刚刚严旭的表现,对新人来说,应当是完美的。
这一场以一个看似轻松归家的背影落幕,有心人能发现来时挺立的脊背在离去时隐隐颓僵。
楚南天对严旭的脸色略微好了些,对这一版表演则很认可,当然也对陆一心的指导效果很满意。
同时,他也发现了问题。
秦跃是前两年国内某短片拍摄赛事的获奖者,但这两年在导演圈混得查无此人,楚南天把他捞上来,深知其惯常默默无闻,拍片子可以,指导不行,深深契合《静静流淌》剧组的招募要求:技术入股,全程闭麦。
楚南天本人也在剧组做了良好表率——有技术,但除了技术之外一无所有。
两个导演,没有一个会指导演员演戏。
而严旭不是表演天才,也不能达到一点就全通的水平。
他只是简单地拥有薛定谔的演技。
楚南天拍他的时候像在开盲盒,一天演好一天演坏,导致楚南天脾气如同过山车,血压起伏不定。
秦跃拍他的时候,紧盯镜头保持缄默,一天下来只顾着喊卡,过不了哪怕一条,最后终于忍不住说:“要不还是请楚导来拍这条吧。”
说完,他一口一口地抿严旭请全剧组的奶茶,看之前拍的空镜去了。
严旭也嘬着奶茶蹲在角落,问旁边的彭凡:“楚导那边拍完了吗?”
他的神情倒不因屡次拍不好而显得紧张挫败,但也不是轻松。
彭凡这几天跟着他,观察各方面,确实要承认他不是如严皓庭打预防针时说的那样不配合,相反,还挺认真的。
就是不怎么有效果。
彭凡先提醒他少喝奶茶保持身材,然后答道:“还有一场戏,等改完妆拍。”
严旭于是径直去拿了两杯奶茶,转身往片场外走。
彭凡拦了一下,“还没拍完,干什么去?”
严旭便又摇了摇另一只手上的剧本,“去请教老师。”
不用他说,彭凡也知道是去请教谁,他犹豫了一下,落了手。
今天这场戏离租用的化妆间不远,严旭走了五分钟就到了,推开门时,化妆师正在给陆一心整理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