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走到一边,从挂着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又走了回去。
陆一心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看见那是一块木牌。
“陆一心。”严旭说,“这是付年让我给你的。”
付年前两天确实提过,要把她妈妈求来的木牌送给陆一心,木头香安神助眠,能让他睡得好一些。
陆一心便点了下头。
严旭:“付年是什么人?”
来严旭这里之前,陆一心已设想过如果他问的话会问些什么,并打过不少腹稿,可严旭总是会超出他的预料。
不过不难回答。
陆一心回答道:“她是我的心理医生。”
严旭看着手里的木牌,“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陆一心也低下头看了一眼,很快说:“我晚上容易做噩梦,睡得不好,她说或许木牌的香气可以安神。”
严旭便把木牌递到陆一心面前。
陆一心没有急着接,他抬起头,看见严旭的目光微微偏移,似乎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但很快就移开了。
摸不准对方的意思,陆一心想了想,伸出了手,只是在他指尖触碰到木牌的一刹那,严旭握住手里的东西,胳膊往后收了收。
“陆一心。”
陆一心听见严旭又叫了他一声,音调沉沉的,他对这种反复感到懵然,“嗯?”
严旭:“看医生的话,是只做心理疏导干预,还是也需要吃药?”
“要吃药的。”陆一心仍然不明白严旭的逻辑,却还是有问必答。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情况不严重。”
严旭抓着木牌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他看着陆一心认真的神情——对方似乎是真的把他的问题当做了考验,单纯地认为如果自己都能毫无保留地答出来,就可以全然获得谅解。
严旭也完全能趁此机会问很多问题,都会得到回答,当然,也可以恶劣一些,只要给出类似“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冷静冷静而已”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陆一心就一定会惦记着,会再来找他。
可是不会明白他。
严旭轻吐出一口气,摊开掌心,再次把木牌递给陆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