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小朋友”三个字时,他的声音拉长了些,像是不知道该叫严旭什么,又像是故意突出这个称谓。
大概率是后者。
陆一心性格很平静,不易为他人波动,鲜少觉得不耐烦,但现在很有这种情绪。
这个圈子没什么秘密,他也不奇怪为什么董铭会知道这件事,因为觉得顺着他的思路去想事情,也没有必要。
董铭见没有回话,还是自己接了下文,“挺厉害的,但我以为你会找一个…跟你一样,比较成熟一点的。”
“不然可能没法跟你契合。”
“不太契合”这话他说过很多次,在不为外人所了解的“包养”关系里,他曾经暗自期许陆一心会成为听话的金丝雀,而陆一心如同在一起之前一样对这一想法不为所动,因而被他划进“不识趣”的范畴。
“不识趣”就应该被放弃。
这些天的部分热门微博和帖子也在反复地论证陆一心当年感情受挫,心灰意冷退圈,并提供一些他们相爱,他爱而不得的证据。
陆一心看见那些内容时,和现在听见董铭的评价一样,都觉得站不住脚,且极度匪夷所思。
悄悄变质的感情一朝毁灭,不会让人有太多感触,不论他们旧事重提与否都是。
但评价严旭不是,他走到墙边,将屋内的灯又打开一盏,屋内亮堂堂的,他说:“我也以为你不会说这种话试图来激怒我,不合适也毫无意义。”
董铭向来不动声色,这种回答对他来说也算不得吃瘪,听见这话他只是稍微掀了下眼皮,以示在听。
他不会花太多精力在小情小爱上,余情未了故作此言也不是他会做的事。这些话是纯粹的聊天,还是别有用意,旁人都没办法琢磨清楚,对陆一心而言更是不必摸清楚。
而董铭显然也不在意陆一心的回话,他微微抬起下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迅速转变话题,接上进来后陆一心说的第一句,“你想我说什么?”
陆一心看了一眼门:“今晚活动后会有采访,谈一下近期网上在发酵的事情。”
董铭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腰侧抵到桌边,“关于你的内容?有什么必要吗?”
他垂眼盯着陆一心,眼前的人三年前没有服软求助,三年后的现在也不会。而感情在董铭这里也确实不重要,利益绝对是第一位。
他们现在是陌生人,他在谈条件。
陆一心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去八分钟了,便很快地说:“若诚违规解约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
“只单说黑料完全流于表面,我可以提供更全面的另一个版本的时间线,事件顺序重新洗牌,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