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恩坐起来,歪着头看向贺音韵,目光满是挑衅和警告。
“你要对侍郎府动手?”贺音韵跟她对视,微蹙的眉心藏着深切的恨意。
“阿韵还是这么聪明。”黎恩恩轻轻拍手称赞,“你是肯定要入宫的,我又不能在宫里对付你……”
贺音韵一脸平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听她继续炫耀。
“阿韵想让我嫁去秀国?”黎恩恩调整了一下姿势,向后靠在床头,顺手撕下床边的符文,“屋先生真是偏心,什么都教给你。”
贺音韵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凉茶的味道厚重,不如刚沏的茶那般芳香。
她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和亲只是顺应天意。”
“天意?”黎恩恩摇头,轻狂傲慢,“在我这里只有人为,你逼我入穷巷,就不能怪我砸墙找路。”
眼前的黎恩恩跟贺音韵记忆中不一样,她已经死掉了微笑的面具,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蔑视和挑衅。
她狂狞的模样比伪善更能让人接受。
“我知道你恢复记忆了,诚郡王府和侍郎府,你只能选一个。”
黎恩恩很聪明,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用自己的命为赌注,安排了一场死局给贺音韵。
“怎么样?需要时间考虑?”黎恩恩目光恢复柔和,苍白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可以再病一会儿。”
贺音韵收回视线,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冷静分析眼前的状况,黎恩恩更在意的是她郡主的身份。
黎恩恩会让师兄去侍郎府抓住谢婉莹,吴谦当值应该没事。
若是小奴能及时搬去救兵,倒也可以化解危机。
只是……她还没有找出师兄的身份,不知道师兄的底牌,始终是个隐患。
“阿韵,想的如何了?”黎恩恩胸有成竹,她虽有些看不透现在的贺音韵,但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贺音韵重情义,这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黎郡主,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是要还回来的。”贺音韵放下茶杯,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没给黎恩恩说话的机会,打开了房门。
“皇后娘娘,诚王妃,黎郡主醒了。”
黎恩恩的神色变了变,身子往下滑动了些许,刚刚那副狂狞的模样被娇柔虚弱取代。
看到诚王妃,双眼顷刻间就蓄满了泪水。
“娘,我多怕见不到你了。”
诚王妃走到床边,握着黎恩恩的手,替她擦拭眼泪,“不会的,娘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事。”
黎恩恩钻进她怀里,眼神不由看向贺音韵,满是得意和挑衅。
“娘,阿韵说我不是你的孩子。”黎恩恩离开诚王妃的怀抱,哭的梨花带雨,手紧紧攥着诚王妃的衣袖。
诚王妃闻言,回头看向一旁的贺音韵,满目怒意,“你从小跟恩恩一起长大,为何要害她?”
皇后一脸懵,看看诚王妃和黎恩恩,又看了看贺音韵,吩咐道,“太医,瞧一瞧郡主的身子。”
“是。”
太医领命,上前替黎恩恩把脉,又看了看黎恩恩的眼睛和舌苔,随后对着皇后恭敬禀告,“皇后娘娘,郡主的身子已经无碍,只是有点气虚。臣开几副方子,注意多休息,不日就可恢复。”
“祀卿,你可还能发现问题?”皇后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