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杨洄想指控李缜其实就是李倩,当年是有人玩了出“真假皇孙”的把戏的前提就是,得先让圣人承认,圣人不仅被奸人蒙蔽多年,更是糊涂到连皇孙的样子都认不清了,乃至于让一个假皇孙代替真皇孙死了十年!
“驸马可是想清楚了?”李缜仿佛知道杨洄在想什么,忽然来了句。
“这……这……这……”杨洄捂着脑袋,想反驳,但却始终组织不了语言。
“驸马莫要惊慌,这明显是有人居心叵测,想害驸马。”李缜摆出一副为杨洄抱不平的模样,“可否告诉我,是谁对驸马说了这些?他又意在何为?”
“你!”杨洄咬紧嘴唇,好一会儿,仍不说话。
“那驸马可曾想过,若真有这么大的功劳,这个人为何要分润给你。”李缜问,“就是因为,你是驸马?”
“难道不是吗?”杨洄气急败坏道。
“驸马,人可以自私,但千万不要自私到以为,别人,都会为了你而大方。”李缜说完,尤嫌不够,“这人明显就是不肯确定,圣人的态度。所以才怂恿驸马出头,想用驸马当垫脚石呢。”
杨洄闻言,咬着嘴唇,直到出了血,而后才怒火道:“卢杞!是卢杞!竖子竟敢欺我!”
杨洄怒急攻心,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起来,并说起了昨天的事:“昨天,卢杞找到我,说他的门下跟踪你到了昭应县。然后发现,你跟废太子的旧臣郑虔,私会了一个时辰。他还说,根据吉温的调查,当年,废太子跟葛福顺的女儿有染,生了个儿子。”
“只是,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值王庶人行巫蛊被废,贞顺皇后撞破废太子阴谋之际。所以废太子便不敢将此事告诉圣人。后来,又为了掩人耳目,在一年后,从民间寻了个孩子进宫。吉温认为,这个从民间来的孩子,便是当年在宫中惊厥而死的李倩。”
“驸马的这番话,有一句算一句,都是在质疑圣人的圣明。所以,卢杞才会选择了由驸马的口向圣人说明此事。”李缜装模作样地分析道,“以达到除去驸马的目的。”
杨洄越想越觉得,李缜才是对的,因此,他心中更加恼怒,为何自己会轻信了卢杞!
“竖子卢杞,安敢如此?!”杨洄暴跳如雷。
“驸马若没什么事,裴冕我就先带走了。”李缜道。
“慢着!”杨洄喝道,“你俩可不能走。”
“啊~”叫声是裴冕发出来的。
杨洄冷冷一笑:“李缜,裴冕刚才,可是供认了,你指使他们父女,杀死吉祥的事。”
“哈哈哈哈!”李缜闻言,却是狂笑不已。
“你!你笑什么?”杨洄大惊,往后退了步,才指着李缜问。
“驸马,卢杞能利用你,裴冕难道就不能吗?”李缜逼近一步,“右相才亲口承认,我是对付东宫的功臣。他便诬告于我,这明显是他想让我,给李静忠陪葬!而一心替李静忠报仇的,除了东宫一党,还有谁?而你,若真中了他的计,往后右相会如何看你?”
“狗奴!安敢欺我!”杨洄闻言暴怒,对着裴冕又踹又踢。
“无有!无……噗有啊……冤!”
“驸马,你再打,他可就真的死了。”李缜抱着横刀,冷眼看着杨洄,“裴冕若死了,我必报官。你想掩盖此事,唯有杀了我。但就你们几个,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你!李缜!”杨洄的左脚还举在半空,但却是不敢再踹裴冕了。
李缜没回答他,仅是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住了刀柄,双腿前后错开,作出搏斗的姿势。
“你为何要带走他?”杨洄又问,“既然他是东宫一党,你应该交给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