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在这里调换了先后顺序,不过郭晞也没意识到,当即替李缜作证:“阿母,李郎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更应勤学苦练,莫让阿郎看了笑话。”王氏白了儿子一眼,“速去。”
“是。”郭晞应了,带着弟妹们出去。
“李郎,妾身见你谈吐不凡,应是高门之后,不知令尊是何人?”
李缜又被问倒了,而且,这问的人还是王氏,自己如果想与郭老六更近一步,王氏的观感,可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也撒不得谎:“小子不敢欺瞒,只是生下来,就没见过大人。先母对此,也是忌讳莫深。”
“是妾身失礼了,郎君勿怪。”王氏又是起身一礼。
这次,李缜不再推辞,受了礼,以免显得做作。
但王氏显然不打算,就此停止打探李缜的身世:“郎君早年,可曾去过武当山?”
“房县武当山?”李缜一愣。武当山便位于后世有名的神农架景区,乃是道教圣山,太宗时就曾遣使到此地求雨,并建五龙祠。所以在那时,武当山便是一景。
“是。”
李缜终于从原身的记忆中,搜索到了一点山景的残留:“好像……去过。”
“郎君可记得,是哪一年?”王氏身子前倾,追问道。
李缜苦思良久,摇了摇头:“在陇右时,缜后脑受过伤,许多儿时的事,都忘记了。”
王氏立刻一脸失落:“原来如此啊。”
“夫人可是认得我?”李缜觉得,王氏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便问道。
王氏却是摇摇头:“那年,夫君带着一家子,去房州游玩,有个夫君那边的侄女,抱着个白胖小子跟我们一起去的武当山。妾身刚才看见李郎的时候,便觉得,李郎的双眼,跟当年的那个孩子,有几分相似,故而冒犯了。”
“夫人可知道,这侄女姓什么?”李缜急着探求身世,立刻问了句。
王氏眉头一皱:“听说,姓葛,不过妾身也只见过她一面而已。”
李缜愣住了,因为九怀曾说过,吉温得出了一个结论,李缜的母亲,姓“葛”,如果吉温的结论是真,而母亲跟王氏口中的侄女又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李缜的母亲,便很可能出自葛福顺家族!
“郎君,可是想起什么来了?”王氏见李缜若有所思,八卦之心又起。
“没有。”李缜苦笑着摇头,
王氏也好追问,便让下人们捧来一个礼盒:“怎么说,郎君也是救了小女一命,妾身当有些表示才是。”
李缜伸手一掂,便知分量不轻,恰好他也急需要钱,来养活那一家子人,便起身谢道:“小子,多谢夫人!”
“哎,说什么谢。妾身其实啊,也是有私心在的。”王氏微微一笑,示意李缜坐下,“三郎是越长越大了,早晚也是要从军建功的。李郎你也知道,这沙场有多险恶。妾身便想着,如果能有李郎这样的壮士,护着三郎,心也能安定一些。就是不知,李郎意下如何?”
李缜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能跟着郭子仪建功立业,可是他到长安之初,就立下的“志向”,现在,虽说王氏允诺的,不过是一个护卫,但真到了郭子仪军中,还需要愁,搏不出一官半职来嘛?
“缜,愿为夫人分忧。”
“好,那就先多谢李郎了,现在,先吃饭吧。”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