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被两个家仆搀扶着,踉跄来到琼楼玉宇的后门,这里却不止站着晴娘一个人,还有一辆马车,几名随从围住钿车,正搀扶自家主人下车。马车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人是琼楼玉宇的副掌柜,另一人穿着黑衣,看不清楚模样。
“哪个找我?”吉祥大声喝道。
“奴婢薛团儿,见过大郎。”晴娘从墙檐下走出,朝吉祥道了个万福。
吉祥睁眼一看,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抱着一卷字画站在自己面前,这少女端的是容貌清秀,还半张着小嘴,露出贝齿,估摸着是紧张得很。
“哈哈哈!这杨钊老狗真是好福气啊!”吉祥笑着看了身边的随从一眼。
“哈哈哈,恭喜大郎。”两随从猥琐一笑,一左一右,就要来夹击。
晴娘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口中,还说着来意:“奴婢是奉阿郎的意前来,将这幅字送给大郎,乞求大郎开恩,放了少阿郎。”
吉祥一把夺过晴娘递来的字卷,却是看也不看,就递给身边的随从。同时猥琐一笑:“好啊!只要小美人你从了我,我便饶了那杨暄。”
晴娘已经退至巷口,她本还可以继续退,却身子一侧,面向墙壁,背对吉祥,还伸手捂住脸。
“非……非奴婢不愿,只是,已侍奉了阿郎。”
“嘿!小娘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家阿郎,是生是死,可全在我一句话。”吉祥酒色一并上脑,已不顾得这许多,从背后拦腰抱住晴娘,还低头朝她耳朵吹着酒气,“来,把我哄开心了,明日,我便饶了你阿郎~”
吉祥没有看见,晴娘的右手已经握住了鬓上的步摇,一抽,一插,左脚向前一迈,右脚向后一踹。
吉祥捂住右脖,退了好几步,才被两名随从接着:“贱奴……敢……敢……”
夜色虽暗,但晴娘却能清晰地看见,吉祥捂住脖颈的右手指缝间,鲜血正不断渗出,吉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惊恐,而他的两名随从,则还是一脸惊诧。她心中,顿感一阵快意,青蛾一挑,给自己加了段戏:“威胁阿郎,就是这下场!”
“有刺客!”终于有个随从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抓刺客!”
“何人呼喊?”那边,李缜带着几个武候“刚好”赶至,忙追了过来。
“杨钊遣人杀了我家大郎!呜嗷嗷嗷!”有一个随从悲戚不已,边哭边喊。
“往哪边跑了?”武候长上忙问。
“那边。”随从指了指巷子。
“追!”李缜道。
众人刚欲起步,却只听得“咻”的一声。有什么破空而来。
“啊!啊!谁!谁射我?!”武候长上扑倒在地,抱着左膝哭嚎不已,“痛!”
“血!全是血!”李缜大喊。
“啊!刺客,有刺客!”武候们过惯了太平日子,一见到长上竟被人用暗器所伤,登时乱了阵脚,有的脑子灵活,躲到了墙角边,有的还愣在原地。
李缜则蹲下身子,扯着武候长上的腰带,将他往路边拉,边拉边喊:“谁?!竟敢袭击金吾卫?!”
“咻”有一粒石子打来,正中武候长上的腰腹。
“噗”长上喷了一地。
“啊~!痛!”他哭嚎不已,“啊!”
李缜一听到石子的破空声,便弹开了,此刻又大喊:“群贼如此猖獗!莫非是东宫死士不成?!”
“啊!东宫死士?快躲!”众武候一听,登时脸色大变,
因为东宫死士欲活埋裴冕夫妻,被挫败后,又杀伤十数武候逃亡的事,可早传得人尽皆知了,而且他们这几人,都是依附着右相的,因此对东宫蓄养陇右死士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
“救我!东宫死士!快救我!”武候长上被晾在路中间,此刻又听闻袭击他们的人,竟是东宫死士,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只好寄希望于大喊大叫,来减轻心中的恐惧与痛苦,“救我啊!”
李缜又试着探出头去,这次,没有石子打来了,可他却又弹了回来,就如同刚躲过石子的射击一般:“贼子竟这般猖獗!”
“定是东宫死士无异了!”躲在李缜身后的武候们纷纷道,应是对袭击他们的人,就是东宫死士无疑了。
“郎君,现在该怎么办?”有人立刻向李缜求助。
“救我!我不想死,不想被东宫死士所杀啊!啊!”路中间,武候长上还在惨叫着。
“我等若是有甲,又何惧这贼子。”李缜给大伙找了个见死不救的借口。
“就是,若是有甲在身,这东宫死士,又岂能让他们跑了。”有人附和道,“可现在就穿着短后衣。”
“为今之计,当立刻派人去通知右骁卫,让他们前来拿人!”李缜道。
有个欲表现的立刻应了:“小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