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虽是往浴室的方向走的,但却是先进了浴室隔壁的厨房一趟,在里面忙活了许久之后,才走向浴室。
“你还没洗?”棠奴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喊这么大声?”李缜下意识地瞄了书房一眼。
棠奴右眼一眨,调皮一笑:“我都告诉了小曦娘子,娘子说,我们随意。”
李缜眉眼一挑,走向厨房:“跟我来吧。”
“喂!你还洗不洗了!”棠奴急得跺脚。
“不洗了。”李缜在远处摆手,“快过来。”
棠奴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哼,自打跟了你,我天天清心寡欲的,可憋坏了啊!你可别总晾着我!”她边走边说,似是压根不知道“矜持”二字该如何写。
“咦,这是什么?”棠奴吸了吸鼻子,视线随之落在灶头上的一只大餐盘处,这餐盘上,还盖着一块布。
“我做了只白切鸡,然后用盐包把它裹了起来。再等上些时辰,鸡便会入味了,这便是盐焗鸡。”李缜道。
“听起来,应该挺好吃的。”棠奴舔了舔樱唇。
李缜却没心思再说盐焗鸡的事,而是说起了正事:“卢杞一直在跟踪我们,昨晚,裴冕便是被他怂恿的杨洄抓了去。裴冕担心晴娘,便告诉了杨洄,吉祥的事。”
“什么?!”棠奴大惊,“当初就该听九怀的,杀干净为好。”
“动动脑子,裴冕出身河东裴氏,满长安都是熟人,杀了他。你如何瞒得住?”李缜瞪着她,一手戳着自己的脑袋,“东宫杀他都尚且折戟,何况你我?”
“哼”棠奴一跺脚,“那该怎么办?老娘还没玩够呢!”
“我把杨洄吓唬住了,他现在认为,卢杞是在利用他。所以,还想要我帮他一起,对付卢杞。”李缜道。
“呵,你信不信,待杨洄见了卢杞,就又会回过头来,对付你。”
李缜点点头:“我信。”
棠奴头一昂,很是得意。
“所以我想得到一件东西,让他只能跟我站在一起。”李缜道。
棠奴眉头一皱:“你莫不是想问,当年的三庶人案?”
李缜把厨房门关上:“是,你在右相身边这么久,对此,知道多少?”
“月堂有个地库,把门人是个哑奴。”棠奴道,“右相的许多机密,都在那。”
李缜微微摇头,他短期内没有潜入地库去偷看这些机密的可能,所以棠奴这句,约等于废话。
“一年半前,哑奴在库中暴亡,我和爱奴为此进去过一次。发现里面,供奉着一把镇纸。它上面,雕刻着螭。”
“‘吃’还能雕出来?”李缜并非博学家,压根就不知道,棠奴说的究竟是什么。
“你已经被吞掉了。”棠奴冷眼一笑,“呵呵,真想不到,人间的李郎子,竟是个秀而不实之人。”
“呃……”李缜局促一笑。
“螭是一种没有角的龙,传说是龙与蛟生下的儿子,因龙有角,螭无角,螭便经常到凡间问人它像龙吗,若听到一个不字,它便将人一口吞掉。”棠奴笑了一会儿,便开始给李缜解释,“如今的天家器具,便多是以螭作为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