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缜本想去见达奚盈盈,不曾想,却被杨洄给搅和了。原来,他刚出门,就遇上了杨洄派来的小厮,小厮告诉他,裴冕正在被杨洄拷打着,李缜若想救他,就立刻去一趟。
无奈之下,李缜只好改变计划,跟着小厮前往东市的一间仓库。
刚进门,就看见杨洄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左手拿着酒樽,右手扯着大羊腿,看上去,不像是风度翩翩的驸马,倒像是铁勒帮的掌门。
裴冕被堵了嘴,双手则反绑在背后,跪在杨洄脚边,正“呜呜”地抽泣着,也不知道,杨洄又对他做了什么。
“驸马,你这又是哪出?”李缜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
“你答应我,帮我约见庆王,现在人呢?倒是卢杞,经你的手,都被贬到容管去了!”杨洄说着,一脚揣在裴冕肩上,“还有这贼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自己的女儿。还好被我撞见了,你说,这事要传出去当如何?”
“唔!唔!”裴冕一听,登时激动不已,但回应他的,是杨洄的一脚。
“驸马是想见庆王,又何必给裴冕扣这种罪名呢?”李缜当然不会信杨洄的鬼话,不过如何让杨洄见庆王倒确实是个难题。
“我污蔑他?你问他,是不是这样?”
“唔!唔!”裴冕又开始挣扎,并一个劲地摇头,怎知,头刚摇两下,就挨了杨洄一巴掌,声音响亮,嘴角还挂上了血丝。
“唔……唔……”裴冕边流泪边点头。
“你听说过,徐浩吗?”李缜问。
“听过,就是那集贤校理。”杨洄眼珠子一转,“你的意思,他是庆王的人?”
“驸马不知?”李缜反问。
“他是张九龄的外甥,自然应该是李瑛……哦,庆王是在通过李瑛,收买人心!我要将此事,告诉右相!”杨洄脑子转得快,嘴上,还浮起邪恶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杨洄就看见,李缜也在笑,登时心虚了:“你为何发笑?”
“恭喜驸马,此乃大功一件。”李缜击掌道。
“哦!你肯定慌了,但在强作镇定,就是想让我怀疑自己的推论,进而不去找右相是不是?”杨洄的底气又回来了,“哼,你小瞧我了。”
“去吧。”李缜伸手往门口的方向一指,“趁早,晚一点,右相就歇息了。”
“你!”杨洄一甩衣袖,“蹬蹬蹬”地往门口走去。
“慢着!”李缜叫道。
“哈哈哈哈!怕了是不是?”杨洄走到李缜耳边,弯腰冷笑道,“怕就对了,我不仅要告诉右相,庆王在收敛李瑛的余党,图谋不轨,还要将你是李倩的事,也告诉右相!哈哈哈哈!”
“裴冕可以放了吗?”李缜不理他,只说自己想说的话。
“什么?”杨洄大惊,“你还有心思管这罪人?”
“他现在,是裴公的所聘的掾属,马上就要随裴公前往河东了。所以,我今天才会来,以免耽误了裴公的行程。”李缜侧头,微笑着看着杨洄。
“你!你还敢做去河东敛财的美梦?我告诉你,只要右相知道你是谁,明天你就可以,随李瑛而去了!哈哈哈哈哈!”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啊。”李缜催促道。他来的时候,还有点怕杨洄会不会掌握了什么,但杨洄现在的表现,却让李缜觉得,他不过是跟元捴一样,无能狂怒罢了。
“唔……哈唔”另一边,裴冕也快笑岔气了。
“不去?那我就有事,要请教驸马了。”李缜笑道。
“你休想吓我!”杨洄的嘴还是很硬的,但就是不知为何,脚不硬。
李缜走到杨洄刚才坐的椅子上,翘着腿坐下:“敢问驸马,三庶人进宫的那晚,牛仙童究竟看见了什么?”
“你……我不知!”杨洄一甩衣袖。
“驸马不知,那庆王与驸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李缜说着,扶起裴冕,步履坚定地往外走去。
“慢!”杨洄追了上来,张开双臂,挡在李缜和裴冕面前,“我告诉你们可以,不过,你们若是说漏了半个字,准会死得比牛仙童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