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苗发,有关系吗?”李缜趁机问道。
“自从苗晋卿点了个曳白后,苗发的出仕之路,也处处受阻。所以,极有对右相产生不满,既而投向东宫的怀抱。这次,折了刘奉仁,就如同断了安禄山一臂啊。”
李缜对这个观点,是不太认同的,因为在他看来,刘奉延这一家子,更像一个商人,谁能给他利益,他就替谁办事,无论这个人,是东宫还是右相。
于是,李缜写了一封信,将近来发生在河东的事都一一告诉九怀,并特意叮嘱她,小心接触除了杨玉瑶外的,任何势力。
这信寄到长安的时候,九怀正在应付一个难缠的客人。
“哈哈,九怀,数月未见,如今你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杨洄大咧咧地坐在雅间的主位上。
“驸马说笑了。”
“那就说点正事,你最近,可有未发表的故事?”杨洄问。
“故事?”九怀一愣。
“是啊,李缜的那本三国出来后,可是风靡长安啊。所以,我也想弄一个,来讨圣人欢喜。”
“哈,驸马想要故事,找书生写不就成了?”
“不成,必须得有李郎的名头,才叫故事。”杨洄却是摆摆手。
九怀想了想,李缜还没有发表的故事,就只有小曦正在润色的那本《莺莺传》了,但这显然,不是她能做主送出的,更何况,杨洄为什么要说,必须要打上李缜的名头?
“李郎如今远在河东,又一心替圣人分忧,替右相办事,实在没空闲,来写故事了。”
“九怀,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杨洄忽然语气不善道。
“驸马爷息怒,我这便写信给李缜,让他连夜写一个献给驸马。”九怀赶紧装可怜。
“这还差不多,我就等你半月。”杨洄说完,也不等九怀回答,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半……半个月?”九怀瞠目结舌,事关这书信一来一回,都差不多是这时间了啊。
九怀想了想,决定此事还是得求助杨钊,于是就准备了一车礼物,来到杨钊家投拜帖。
“你可真会挑时候,我这才刚回来呢,你就上门了。”杨钊笑哈哈地开门道,“可是从哪位大师处学会了掐指一算?快快教给哥哥。”
“碰巧而已。不过今天,是送财上门来了。”
“哇?这么多?”杨钊还是那副德行,直接扑到大车上,枕着那些红绡,打了个滚。
“茶肆从年节至今,都是盈利的,当是要分红与一众股东。”
“哈哈哈,没想到啊,我杨钊还有躺着数钱的这一天。”
“哎,国舅话可不能这么说,茶肆能赚钱,都是依仗了国舅的福气啊。”
“哈哈,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
“对了国舅,说到大师,‘十斋日’那阵子,茶肆曾经为大荐福寺提供给斋饭。当时,九怀借着这机会,问过鉴真大和尚的师弟,鉴行大师如何看待国舅。”
“啊哈?快说说,他是怎么相我的?”
“大师说,国舅是富贵之相,只是名字中带有‘刀’字,这会让人联想到金刀之谶。”
“哈哈哈,九怀你就别骗哥哥了,大师可不兴看相啊。”杨钊笑道,“只是,这金刀之谶,确实提点了哥哥。我得改个名字,以免被有心之人诟病。”
杨钊沉思片刻:“唔……我杨家历代,皆是为国尽忠之士。所以就叫国忠好了!”
“国舅赤心如此,且受九怀一礼。”
“哈哈,你就别笑话哥哥了。嗯,你今天这一提点,可真是帮了哥哥大忙啊。说吧,定是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
“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国舅的慧眼。”九怀道,“事情是这样的,驸马杨洄,要李郎在半个月中,给他写一篇故事,署名还必须是李缜,然后由她,献予圣人。”
“没安好心,没安好心啊。”杨钊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定是想借此机会,暗示圣人,李郎与他,是一伙的了。”
“这……这会不会害了李郎?”九怀其实早猜到了杨洄的目的,但还是配合着杨钊。
“哪有这般简单,若是李郎的故事,真被他献了上去。只怕在圣人眼里,这榷盐铁里,也有他杨洄的功劳。而圣人对杨洄,可是……”杨钊说着,朝九怀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提防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