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身高几尺几寸?”
“应该有将近七尺。”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比如会不自觉地努嘴,眨眼,缩脖颈之类的。”
“有,他总会朝左侧努嘴。”
“他身边的人,如何称呼他?”
林维章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双眼一瞪:“亚吕布!”
“亚吕布?”李缜身子向前一倾,“竟是这个绰号?”
“义父的《三国演义》年前就传到了河东,这当地的游侠,可都在争这‘吕布之勇’的名头呢。”野草笑道,“实不相瞒,女儿也曾想过,给自己改名为‘貂蝉’。”
“哈哈。那你可知晓,这人是谁了?”
“听描述,像是城东的一个混混,以前,大伙都叫他面瘫李。他还有两处暗窑,曾在清雅阁里买过几个俘虏。”
李缜把林维章打发走了,而后才对野草道:“你有何办法,抓了面瘫李。”
“义父,这真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是这‘亚吕布’?”
“难办,我身边也没有美人啊。”李缜心道,早知道应该把棠奴带来的。
“哼,在义父眼里,野草就这般丑陋吗?”野草一想起,自己几次色诱李缜都不成,就来气。
“你何时听说过,做父母的,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儿女的命?”李缜道。
“假惺惺。”野草翻着白眼道,“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卖儿卖女换半袋麦子的事,女儿可见得多了。”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有义父如此,是野草的荣幸。”野草白着眼,行着夸张的礼,“野草替义父寻个妓女,引面瘫李上钩,义父可满意?”
“让胖子跟着你去。”李缜道。
几天后的半夜,李缜和高尚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原来是面瘫李已经咬钩了,正被胖子捆了,扔在有间茶肆的后院里。
两人忙披上襕袍,赶到茶肆。茶肆虽仍未开张,但各类厨具已经置办完毕,这些厨具,高尚当即拿这些厨具来大展身手。
李缜把野草和胖子都赶了出去,以免他俩看见些恐怖的事。怎知,他们前脚刚来到前院,后脚高尚就拿着一张竹纸出来了。
“确实是刘奉仁干的,面瘫李是刘奉仁养的恶犬,专门替他做这些违律之事。”高尚将供状递给李缜。
“可如果我们将面瘫李押到县衙,只怕不用到明早,他就没命了。”李缜看着供状道。这供状上,虽然有面瘫李的签字画押,但由于它不是在郡衙里面采录的,所以终究当不得真正的证据来使用。
“义父,女儿倒是有个思路。”野草忽然道。
“说来听听。”
“面瘫李名下,有两间商铺,义父不妨去查一查,这商铺的货物,是否有问题。”
“哈哈,有女如此,为父甚是欣慰。”李缜大喜。
“哼”野草嘟了嘟嘴,又翻了个白眼。
说做就做,李缜和高尚连夜去找裴宽,让裴宽出面给户曹施压,去查面瘫李的租庸调,以将火烧到刘奉仁身上去。
“裴公,这面瘫李,虽有恶名,但租庸调,可都是及时的啊。”户曹支吾着不愿立刻配合。
“那便将最近三年的租庸调簿子都拿出来,给本使看看。”裴宽道。
“哈哈。裴公,没这个必要吧?”户曹大惊。毕竟,早在开元年间,这租庸调就已处处是问题了,只不过是因为,上有所需,下有所求,大家一起装作看不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