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说,有些铁石,准备从吴王渡上船,运往河南府。”野草被泼了一盘冷水,登时不高兴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大概就在这四五天。”
李缜心中一笑:打铁的原料,不用买了。
“替我找两个善于绘制机巧图纸的画师。我不久之后,要用到。”
“女儿这就去办。”
“还有。”李缜叫住一脸不悦的野草。
“又怎么了?”
“长安的贵妇,可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如此猴急。”李缜道,“你得让人知晓,你是个举止端庄,风姿优雅的人。这样,大家才会尊重你。”
“是。”野草道了个万福,款款而去。
李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思考的却是,野草到了长安后,能不能发挥如达奚盈盈对寿王一般的作用。如果可以的话,九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抛头露面,时刻面临被刺杀的风险了?
李缜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迈步走向裴宽的公廨,并将野草给他的线报,告诉裴宽。
“这刘奉仁好大的胆子,这种时候,还敢如此猖獗?”裴宽听完李缜的话,当即又气又怀疑。
“他仗着自己是刘奉延的远亲,在河东素来是目中无人,这次,想必也是如此。”李缜在一边添油加醋。
“吴将军那边,可有确切的消息?”裴宽问。
“有,吴将军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刘奉仁的罪证,只等我们这边的奏报。”李缜从怀中掏出吴怀实的信。
裴宽看完后,点了点头,将信纸递到蜡烛前,看着它慢慢被火焰焚毁。
“你和高尚去吧,务必要人赃并获。”裴宽道。
别过裴宽,李缜立刻去找高尚,商议如何拿下这批走私的铁,以及是否要从中吞掉一些,来充实给胖子准备的家。
“刘奉仁在河东许久,与河东上下早就打成一片。所以我们这次的行动,重在如何不走漏消息。”高尚道,“而且,这人赃并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你说,郭幼儒如何?”李缜问。
“你的意思,在绛县就动手?”
“是,郭幼儒是郭将军的胞弟,我上次去绛县,他就有与我们合作的意愿。当时,有个叫慕容七的矿工来状告刘奉仁,我让郭幼儒看着他,现在,正好让以此看看,他的真面目。”
“李郎子就是李郎子。佩服。”高尚笑道。
“不过这一次,该是要玩命了。”
“李郎难道是觉得,高尚是怕死之人?”高尚说着,腰一弯“哐”地从靴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障刀来。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十三郎这股狠劲。”
“何时启程?”
“今晚。”
别过高尚后,李缜返回驿馆,吩咐胖子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李郎,我回来了。”不料,郭晞却在此时回来了,“刚好有一位族叔,做的就是这胶泥的生意,他同意为我们供货。我对比过价格,比外面都要低三钱。”
“哈哈,三郎,你又立了一功了。”李缜笑道。
“哎,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抓恶人。”胖子道。
“我也要去!”郭晞一听可以打杀,当即来了兴致。
“掺和什么,这是要命的行当。”胖子却是清醒的,“好好在驿馆待着。”
“李郎!你就带我去嘛,我的弓马可是娴熟得很。”郭晞也不与胖子争辩,直接请李缜发话。
李缜略一沉思,忽然觉得,这也是一个把郭晞“赚上山来”的好时机。
“好,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听我号令。”李缜道,“不然,真的会有性命之虞。”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