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的面色惨然一变,她感受着架在颈侧的杀气凛冽的长剑,身子不由得猛烈颤抖起来,双目满是惧意的望着楚徹。
楚徹的大手抓住一旁的床幔,重重一扯,纱幔便从床上滑落下来,楚徹将手中的纱幔丢在那美人身上,冰冷的声音包含怒意;“滚!”
……
次日姜苒早早的起身,沐浴穿戴好后,不过刚至辰时,姜苒不解楚月华为何选择这不早不晚的时辰叫她前去,只得在临渊阁内蹉跎了一会,待时辰差不多时让王福备了马车前往公主府。
一路上钟娘都是忧心忡忡的,她紧握着姜苒的素手:“那月华长公主不甚友善,公主切莫迎其锋芒,一切都要等得殿下回来,在这燕地,也唯有殿下能护着您了。”
姜苒知钟娘忧心,楚月华对她不甚友善是真,但楚徹会护着她是假。且不说那夜之事她已彻底激怒了楚徹,就是往常,以她中山王女的身份,如何敌得过他们姑侄情深?且莫说楚徹会护着她,她们姑侄二人若不‘同仇敌忾’,对她来说已是万幸。
姜苒反握住钟娘的手,安慰道:“钟娘,我知道了。”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府门宽而大,匾额上提着‘长公主府’四个朱红色的大字,漆内好似揉入了金粉,在阳光的照耀下匾额闪闪发光,极为惹眼。
姜苒在府门站定了定,随后携着钟娘入内,她们刚踏上门前的台阶,长公主府紧闭的大门便缓缓而开,一个姑姑模样的女婢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小侍婢。
她望着姜苒,神色冷淡:“可是姜良娣?”
姜苒见对方在公主府内似乎位分颇高,猜测应是楚月华近身之人,姜苒面上挂笑点了点头:“正是,昨日长公主殿下召我巳时来府中听临训话。”
司桦望着姜苒的面庞,眸中神色深暗,她冷冷一笑:“良娣莫不是记错了?长公主明明叫你辰时前来,如何拖延至巳时才至?”
钟娘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昨日传话之人,分明说是巳时。”
“放肆!”司桦看着钟娘大喝:“区区一婢,也敢插言乱语?”
姜苒看着司桦,连忙拦住身后还要出言的钟娘,她本就怀疑楚月华为何偏偏选了巳时这不早不晚的时辰,原来是在给她下套。
而她明知楚月华刁难却又苦于没有证据,楚月华并未给她下旨或是下帖,只派了个传话之人,长公主府的侍婢芸芸,她根本寻不到昨日之人。知道是巳时的证人唯剩下钟娘与王福,可钟娘的话她们定不会听,说给外人,外人也不会信钟娘之话,只会觉得钟娘包庇于她。
现在唯一可作证的只有王福,可王福是燕后之人,既不受制于楚徹更不会受制于她,她贸然将王福唤来,王福不一定会为了她而开罪楚月华,到时双方皆是尴尬。
姜苒心下飞速思索,左右都是死局,看来楚月华是计算好了要给她下绊子。
姜苒将钟娘护在身后,对身前的司桦笑道:“许是昨日繁忙记错了时辰,故而来迟,不知可否劳烦姑姑通传,姜苒前来拜见?”
司桦未想姜苒会是如此反应,微微一愣后,冷笑道:“记错了时辰?婢看是良娣未将长公主的话放在心中,是对长公主的不敬!”
“长公主旨意,良娣姜氏心存反念,不恭不敬,罚跪于庆春殿下。”
姜苒闻言黛眉不由得一蹙,随后又很快平复。
司桦冷笑着看着姜苒,微微侧身,极轻慢的对姜苒道:“良娣请吧。”
姜苒平静的望着司桦片刻,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妾身遵旨。”
司桦见此又是一愣,眉头不由得一皱。
姜苒收了目光,不再看身旁的司桦一眼,步伐不疾不徐的踏入长公主府内。
庆春殿是楚月华的寝殿,寝殿的门前有一条由珍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司桦将姜苒领到小路前,望着凸凸凹凹不平的小路:“长公主殿下说了,良娣要跪到诚心诚意知错认错为止,良娣今日若是跪不明白,就明日接着来跪,长公主殿下心慈,定会悉心好好教导良娣。”
姜苒望着眼前的鹅卵石小路,又望了望庆春殿紧闭的大门:“可许我先拜见月华长公主殿下?”
司桦闻言一顿,随后她看着姜苒:“良娣还是莫废心思,诚心罚跪吧。”她说罢伸手猛然一推姜苒,姜苒突然吃力,身子摔倒在地,钟娘见了心下一惊,连忙就要将姜苒扶起,却被司桦身后的两个丫鬟拦身拉住。
司桦满是嫌恶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姜苒,随后看向那两个小丫鬟:“仔细看着,她若有机会偷懒,仔细你们两个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