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后一笑:“这姜女就是铁打的身子,如今这膝盖也该跪烂了吧。”
“月华长公主也太狠心了。”
“狠心?那女人何时有过心?”燕后闻言眸中划过厌恨:“那个毒妇,整日在珟儿面前装的亲和温柔,珟儿是本宫的儿子,对她却比对本宫还亲!”
“她自己不能生便来抢本宫的儿子,珟儿虽不是本宫亲生的,倒底是本宫从小养大的!与她何干?那女人就仗着是珟儿的嫡亲姑母竟要压到本宫头上来!”
“如今珟儿眼中还哪有本宫半分?全是被楚月华那毒妇挑拨的!”燕后越说越是愤恨,伸手将身前的果盘打翻在地。
白荷见此连忙跪下身子,她声音急急的向燕后道:“王后息怒,切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月华长公主如今对付姜女,姜女若是出事,且不说殿下作何想,那长公主必然得罪了中山国,中山国虽不强,好歹是一方诸侯,倒时自是有她苦头吃。再者,月华长公主对付姜女,正好无需脏了您的手,她们二人相争,王后娘娘只需坐收其利,如此好事,娘娘何须动怒?还是身子要紧啊。”
燕后听闻白荷此言,心中的愤怒慢慢平息,她瞧着满地的狼藉,伸出玉手揉了揉眉心,懒懒的说道:“收拾了吧。”
“是。”白荷见燕后如此反应,心知自己劝说有效,连忙去收拾散落一地的水果。
……
燕北,楚徹和徐陵远从军中归营,公孙谋正等在帐内,见楚徹回来连忙起身,楚徹见了一挥手:“先生不必多礼。”
三人落座后,楚徹将桌前的简牍递给公孙谋看:“荣山无能,驻防之事停滞不说,治军也是一片混乱。”
公孙谋将简牍上的内容迅速看了一边,随后问道:“殿下以为如何?”
“孤再有五日便须回京,想先将陵远留在燕北暂代荣山之职,以待择好合适人选。”
“徐将军留在此处确实再合适不过。”公孙谋看着徐陵远点了点头。
徐陵远闻言起身领命:“多谢殿下信任,陵远定不负使命。”
楚徹点了点头:“坐。”
徐陵远落座后,主臣三人又讨论了长城修筑之事,楚徹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姜铎身在何处?”
公孙谋和徐陵远闻言皆是一愣,公孙谋愣了片刻随后伸手捋了捋胡子,并未开口。
徐陵远想了想答道:“之前听荣山说,他将中山质子派往长白围场养马。”
楚徹闻言眉宇微皱,未再说什么。
徐陵远不解楚徹为何忽然询问姜铎,人人皆知中山质子是殿下的忌讳,无人敢在殿下面前提起。
公孙谋瞧着楚徹,依旧伸手捋着胡子,随后他试探的问道:“殿下是想将中山质子调回来?”
楚徹闻言瞧向公孙谋,他沉吟了半晌,终是开口道:“不必。”
楚徹说罢率先起身出了营帐,留下徐陵远满是意外与不解的看着身边神情莫测的公孙谋。
楚徹回了帅帐,不见全元身影,正要唤人,便见全元捧着信匣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幽州回信了。”
楚徹沉默的瞧着全元递过来的信匣许久,才伸手接过。楚徹将信匣放在身前的长案上,全元依例候在一旁,楚徹看了看信匣,随后抬眸瞧向旁边的全元:“退下吧。”
全元一愣,随后马上俯身退下,顺便将关上了帅帐的帐门。
楚徹神色满是纠结的瞧着那信匣,半晌他终是抬手将信匣打开,修长的手指拿出匣中的绢布。楚徹望着信上的内容,眸色愈发深暗,待他看完回信,在长案前愣坐了片刻,随后猛然起身向帐外走去。
全元候在帐外,看着快步而出的楚徹一愣,他正要开口询问,便见楚徹脚步不停,一路走至骏马前,他翻身上马,回眸说道。
“整军,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