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殿前的台阶,退后一脚将紧闭的殿门踢开,大步跨了进去。庆春殿内空荡荡的,楚彻眯了眯的眼眸,随后向内殿走去。
楚月华和封世卿被殿外侍婢们的叫喊声惊到,正慌乱间便见楚彻的身影从外殿转了进来。楚彻从外殿走进来,本极快的步伐却猛的顿住。
床榻之上,是一对极惊恐的男女,男人身上披着凌乱的衣服,腰不束带,正是慌忙下榻的动作。女人头发凌乱,虽死死的抱着被子却遮不住袒露的双肩。
楚彻驻步在原地,显然是被殿内的景象惊的一愣,待他回神眼底原本的怒意全都转换成阴沉。
楚彻的目光从封世卿身上移到楚月华因惊吓而变得惨白的面上,他眯着冷眸盯了楚月华良久,随后转身走出了内殿。
楚月华和封世卿惊愣的对望了好一会,才连忙整理身上的衣物出了内殿,楚彻正独身负手而立在大门前。楚月华慢腾腾的从内殿而出,她看着楚彻的身影忐忑的开口:“珟儿……”
楚彻闻声侧头,眼中一片冰冷:“你不配这么唤孤。”
楚月华闻言一滞,她看着楚彻突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楚彻剑眉微蹙,眼底的嫌恶之意明显:“苒苒在哪?”
楚月华显然被楚彻问得一愣:“你说……姜氏?我不知姜氏在哪。”
“临渊宫中的人告诉孤,姜苒来了长公主府,可是你召的她?”
楚月华看着楚彻眼底的冷意,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召过姜氏。”
楚彻看着楚月华的反应,眯了眯眸:“孤再问最后一遍,姜苒在哪?”
“姑母当真没有召过姜氏,长公主府上下都可以为我作证。你若不信,姑母随你搜查便是。”楚月华说完又连忙道:“可是临渊宫中的人传错了话?姜氏也未来过我府上。珟儿,姑母知道之前对姜氏所做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这些年姑母也很是后悔……姜氏回来也有些时日了,你可见过姑母为难她?”楚月华擦着眼角不停流出的泪,对楚彻哭道。
楚彻看着哭红双眼良久的楚月华,忽然冷笑一声:“姑母?你可配得孤的这一声称呼?当年你跪在东宫门外求孤放过封世卿,口口声声说是念及姑父旧情,恐愧对他的在天之灵。”
“孤当时念及你对姑父的情深才留了封世卿一命”楚彻冷眼瞧着楚月华:“如今,这便是口中所言的对姑父的情深的吗?”
“珟儿…姑母,姑母也是无奈……也是一时糊涂,并非要给你难堪,你原谅姑母这一次好不好?”楚月华一边哭着,一边上前去拉楚彻的衣袖。
“你若想求原谅,不如去向姑父求。”楚彻说罢重重的一甩衣袖,他转向看向殿外,全元早便带着追了上来,察觉到不对不敢贸然入内,一直候在殿外。
楚彻对着殿外的兵士喝道:“来人,封世卿投狱,即日处斩。”
“不要!珟儿不要!”楚月华闻言一瞬跌坐在地上,她哭的狼狈至极:“珟儿,姑母求你不要杀封世卿,不要杀他……姑母真的是一时糊涂,再也不会了,求你不要杀他。”
楚彻看着仍在哭求不止的楚月华只觉得失望至极,他的眼底再没了温度:“从前你年年前往渔阳说要在佛寺为姑父祈福,孤若没有记错,自封世卿来幽州孤便再没见过你去渔阳一日。这些年你去渔阳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珟儿,姑母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杀封世卿,月儿已经不再了,你何必赶尽杀绝,放过封家吧好不好?”楚月华用力扯着楚彻的锦衣下摆,顾不得面上涕泗横流,早不见人前的高贵优雅。
楚彻闻言却只想冷笑,他心底最后的那丝温度被楚月华消磨殆尽:“姑母从前既然那般喜欢渔阳佛寺,孤便命赵峥好好修缮,已供姑母余生清修。”楚彻说完再次甩开楚月华的手,他不顾楚月华在身后的痛哭尖叫,跨步而出。
封明枫自外买醉而归,本欲去庆春殿寻楚月华,却未想正撞见楚彻在殿内,封明枫的醉意醒了一半,他绕到侧窗下偷听,却是被惊吓的心头一凉,眼见着封世卿被抓走,封明枫连忙自后门逃走,一路跑出了长公主府。
……
姜苒自码头出并未直接回王宫而是绕路去了长公主府附近的长街,在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买了些糕点,又在同街的缎庄上挑了几匹缎子才返回燕宫。
姜苒回到临渊旧宫时楚彻已等候在宫内,姜苒一入殿便瞧见楚彻沉冷的面色,姜苒回眸看了钟娘一眼,钟娘便开口唤云芙:“公主买了缎子,还在马车内,你同我前去收入库中。还买了些公主爱吃的点心,你送去小厨房,检查过端上来。”
姜苒瞧着楚彻投来的目光慢慢的走了过去,她兀自斟了杯茶,随口问道:“燕王用午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