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边想边上楼去看伯父,刚走两步,正好碰见伯父走下楼来,一只手拿着旧得生锈的钥匙,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像钱盒一样的小黄铜匣。
他边走边赌咒般说:“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一定会战胜他们的。”
然后,他吩咐约翰,让女仆给他房间里的壁炉升火,再派人去请律师来。
约翰看着伯父神态失常的样子很害怕,赶快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很快,律师来了,约翰也被召唤到伯父的房间里。他一进房子就发现炉火在熊熊燃烧,炉栅里有一堆黑色蓬松的纸灰烬。那黄铜箱匣放在一旁,敞着盖,里面空空如也。匣子盖上印着和信封口盖里层一样的三个“K”字。
就在那天晚上,伯父立了遗嘱,把他所有的产业,都留给了约翰的父亲。他告诉约翰说:“孩子,这是一份具有双重意义的遗产,有金钱也有危险,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应该把它留给自己的死敌。”
伯父从此后举止异常,把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他的卧室里,甚至在室内上了锁;有时他像酒后发狂一样,从屋子里冲出,握着手枪,在花园中狂奔乱跑,尖声叫喊;有时他又像一个内心深处渗透了恐惧的人,即使在寒冬腊月,也是冷汗淋淋。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又突然跑出去,再也没能回来。当约翰找到他时,他正面朝下摔跌在花园一端的污水坑里。由于没有发现任何施行暴力的迹象,再加上他平日的古怪行径,陪审团一致断定那是“自杀”事件。
约翰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低沉地说:“我知道伯父是个怕死的人,但他绝对不会去自寻短见。况且那坑水也不过只有两英尺深。”
“是哦。”福尔摩斯遗憾地搓着手说,“我从您所说的情况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你的伯父绝对不是自杀。”
他顿了顿,打开记录本接着说:“请您把伯父接到那封信的日期和他死亡的日期告诉我。”
“收到来信是1883年3月10日。他的死是在七个星期后的5月2日。”
“谢谢。请您说下去。”
约翰的父亲接收了那座霍尔舍姆房产,他和约翰一起仔细检查了那间长年挂锁的阁楼。发现那个黄铜匣子仍在那里,匣内的东西早已被毁掉了。匣盖的里面有个纸标签,上面写着“KKK”三个大写字母。下边还写有“信件、备忘录、收据和一份记录”等字样。
阁楼上还有一些散乱的东西,有些是关于战争时期的情况和伯父恪尽职守荣获英勇战士称号的记述,还有些是战后南方各州重建时期与政治有关的一些记录。从这些记录中明显可以看出伯父当时曾积极参与反对那些北方政客,也就是现在的美国执政党。约翰隐隐觉得伯父可能得罪了美国现在执政的一些政客。
就在约翰费力猜测的时候,家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是1885年1月4日,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早餐,父亲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举起一个刚刚拆开的带有敦提邮戳的信封和五个干瘪的橘核。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结结巴巴地喊。
约翰大吃一惊,赶快接过信来,查看信封的内层,果然有“KKK”,他又看了一下信的内容:“把文件放在日晷仪上!”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文件,什么日晷仪?”父亲问。
“我想已经烧掉的那些文件,至于日晷仪,只有花园里有。”约翰思考了一下说。
“真是莫名其妙,一定是谁的恶作剧!”父亲气愤地说。
“我们报警吧。”约翰提议。
“不,我才不会让那些人的计谋得逞,在背后讥笑我呢。”父亲固执地不肯报警。他坚持认为那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恶作剧,伯父的死也只是个巧合。
自从接到信以后,约翰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让父亲最近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到处乱走。可是,父亲根本就不当回事,还是照样按照他的生活习惯,没有多加丝毫防范。约翰没办法,只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
果然,在接到来信的第四天黄昏,父亲就出事了。他在去看望一个朋友的途中跌进一个白垩矿坑里,坑很深,父亲摔得又重,一下碎了头骨,当时就去世了。乡间的道路都很乱,白垩坑又没有栏杆遮挡,四周也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于是,验尸官毫不迟疑地做出了“意外致死”的判断。
说到这里,约翰握紧拳头,激动地说:“我知道父亲肯定是被人谋杀的。虽然现场没有暴力迹象,没有脚印,也没有陌生人出现的记录。可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他的周围策划了某种卑鄙的阴谋。”
这次事件发生后,约翰认为灾祸应该与上一代人的死亡而一起告终了。他继承了遗产,开始了平稳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昨天早上,他又收到了那些象征死亡的橘核!说着,他从背心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揉皱的信封,走到桌旁,摇落出五个又小又干的橘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