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谓昙:“南荣王才来大都没多久……不过也确实该走了,将军府查抄,朝廷放血疗毒,王爷在这容易被当靶子。”
“你呢,去哪。”
遂钰用脚尖刹住惯性,撑着秋千绳起身道:“担心我离开大都?”
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给南荣遂钰封官赐府,但多少天了,都没等到嘉奖的旨意,纷纷猜测南荣遂钰这次是要回鹿广郡。
御史台夹道欢送,巴不得南荣遂钰快快离开,没有他在御书房里卡着谏议,御史台便更肆无忌惮地参奏。但以内阁为首,整日面见皇帝,处于阵前挨骂的官员们,倒是几次三番登门,以切磋诗书为由,试探遂钰的口风。
就连南荣栩,也躲躲闪闪问过几回。
不过是想知道,他究竟为何选择带着玉玺回京。
遂钰太了解萧韫了,无论做什么,其中都含着另外一层意思,最终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而服务。
他觉得玉玺放在遂钰手中最稳妥,并非因遂钰是离他最近的枕边人,而是以南荣王府,以南荣王为首的将领们,将百姓安居乐业放在第一位的愿景。
遂钰回大都,目的是用玉玺换回父王,在谁做皇帝这件事上,他选择了看起来较为可靠的潮景帝。
感情从不是牵绊决定的要因。
遂钰留在大都,只是觉得此刻,鹿广郡与朝廷之间,更需要有人从中周旋调和。
他不会专程为了萧韫而停留,凭借帝王的爱而存活,那是菟丝花,是永远无法成为参天大树般茂盛的植物。
寻常人家的感情,都是那么容易碎的东西,何况帝王。
“对了,越青姑娘呢,最近你身边怎么都是葛将军值守。”
潘谓昙看着门口的葛桐,问道。
遂钰:“走了。”
“走哪?”
话问出口,潘谓昙自知失言,军中机密怎可轻易透漏。越青并非遂钰随身伺候的侍女,离开自然是被分了别的任务。
不过换言之……潘谓昙左右打量,好奇地咦了声,说:“以前在京中没人为你张罗,如今南荣王在,怎么也不见给你选几个侍妾。”
怪不得他每次来遂钰府中,都觉得院里空荡荡的,明明有人住,却莫名荒凉得很。
“像你院里那般,二十多个美娇娘围绕着,整日不知先去谁屋里比较好?”
遂钰从潘谓昙手中夺过甜瓜,说:“别吃了!”
“哎!”
潘谓昙大叫,哪句话没说对,怎么就发起火来了呢。
潘谓昙院里的小妾近日生产,这人抱着孩子四处炫耀,生怕别人不知他有了大胖小子。
可这孩子也不是他自个生的,听说小妾难产险些血崩。
“你看,我最近新得了个儿子,连看账本都不觉得难捱了。”
潘谓昙说。
遂钰冷笑:“若孩子从你自个肚子里掉出来,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潘谓昙看小妾生孩子,像是个局外人,好像孩子咚地落地,就与他亲密无间,立即将原本的生母撂在一旁,只认亲爹了。
遂钰没兴致同潘谓昙讨论嫁娶,不知从何时起,京城待嫁的官宦家,便将意愿纷纷指向王府,从前倒没见他们这么殷勤过。
军中不可无人坐镇,新鲜杨梅送进宫的时节,南荣明徽率领南荣军,以及筹措的部分粮草启程回鹿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