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对沈宝珠多有喜爱的陪老夫人,也不由得对她生出了一丝怨怼。
同时心中又多了一份庆幸,幸好人没了,否则还不敢想象她以后对自己家长孙的影响力能够达到何种恐怖的地步。
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安抚裴晏辞的情绪,看着浑身脱力,被人拉开的裴晏辞,裴老妇人开口道:“晏辞,人已经没了,即便你抱着那一具尸首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早些让宝珠入土为安,转世投胎,说不定宝珠早日投胎,你还能早些看见她呢。”
其实裴晏辞不是不知道沈宝珠已然魂归西天,那般大的火,即便是个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敢说自己能够毫发无伤地逃出来,更何况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可逃出了就是不想面对,他只能自己骗自己沈宝珠就是像上次一样逃出了府去。
好像这样就能够缓解心脏上传来的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可听到裴老夫人的话,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裴晏辞的眼睛突然之间就亮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挣脱开束缚住他的下人,像疯了一般朝着府门口的方向冲去。
裴老夫人不知他又想做些什么,只能赶忙喊上下人跟上。
沈宝珠安心呆在周行己为她寻到的世外花源中。
自然也不知道此刻的裴府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更不知道裴晏辞一步一叩首登上了千层阶梯,只为了能过以最虔诚的姿态向静梵寺祈愿。
听闻那日全京城的人都去白云山瞧热闹了,毕竟上一位一步一叩首登上静梵寺的人只存在于一个不知真假的百年前的传说中。
可这裴家大公子可是真真正正的现世之人,望着对方额头和双手被石头磨烂的血肉模糊的痕迹。
众人也不由在心中感叹,也不知这裴公子所为何求,竟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而这般模样。
听闻那日裴府的人无数次想要将裴晏辞带回去,可终究都是无功而返,只能任由他爬完了那一千层的石梯。
周行己得知了这件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
“既然心中这般在意,那为何之前又让她受尽委屈?不过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如今又装作这副深情的模样出来给谁看?
总之,把京城的消息都封锁好,不许传到沈姑娘的耳朵里。”
黑暗中的几个人影齐齐称“是”。
沈宝珠待在院子里,可不知为何只觉得心绪起伏,十分烦躁。
自从那一日周行己将她送到这里之后,他便离开了,一连十数日都没有出现过。
她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无权要求对方做些什么。
可就被这么关在这里,同在裴府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同那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空有一双飞翼却无法获得自由。
沈宝珠日日闷闷不乐,自然也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中。
不过隔日,周行己便出现在了别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