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连干了好几日,沈宝珠他们的单车也打出了名气,越来越多的人都到他们的小摊子上吃饭,人多到甚至连位置都坐不下,许多人都打了饭蹲着吃。
这两日更是赚得了不少的银钱,粗粗估计下来,竟然净赚了五千多文。
而给沈宝珠和迎秋帮工的娘子和姜陆两人也得了不少工钱,沈宝珠是个宽厚的性子,不仅给工钱大方,每日还会特地留一汤碗饭菜给两人,吃得姜老爷子和郝家那三个孩子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郝娘子心中感激沈宝珠和迎秋姐妹俩,干起活来自然是更加卖力。
因为跟姜陆熟悉了些,郝娘子更是提出将三个孩子让姜老爷子照顾,她来付钱,就是为了能够空出更多的精力给沈宝珠和迎秋忙活。
清水巷里一共就住了五户人家,除了有一户不常在这儿,剩下的几户竟日日都出入方娘子她们的小院儿。
这叫冯婆子心里极其不舒坦,就好像他们冯家被故意冷落了一样,日日都在饭桌上提起这事。
“你们说怪不怪,从前咱们搬来这清水巷住的时候,那郝娘子一向对咱们不冷不淡的,如今倒是上赶着去讨好那姐妹俩。
还有新来的那祖孙俩,那小的往常在巷子里头碰见咱们从不叫应,现在天天追在那姐妹俩屁股后头跑。
你们说说这方家姐妹俩到底是给这俩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俩人天天去帮她们摆摊。”
冯婆子在饭桌上叽叽喳喳,却无一人仔细听她说话。
冯娘子正想着明日去熟悉的胭脂铺里逛一逛,看看有什么新种类。
而冯素通过母亲的话想到最近书院里头的传言,说是北城新支了一个小摊,是一对貌美如花的姐妹开的。
不仅便宜,还量大管饱,最最重要的是菜色十分丰富,去尝过的同窗们都对这个小摊子赞不绝口。
有些甚至还感叹若是她们能掌管书院里头的饭食就好了,也让他们好打打牙祭,不用每天都去书院饭堂吃那清汤寡水的吃食。
不知为何,冯素一下就想到了住在他们对面的方家姐妹,难道说最近书院里传闻正盛的食摊就是她们开的?
冯素一直想这事儿想到了半夜,直到他们院子隔壁的郝家小院传来的熟悉的咒骂声。
睡得正香的冯娘子听到这话,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推了推冯素,咕哝道:“隔壁又要闹起来了,你快先去把窗关上,免得隔壁的哭嚎声响起来,又要闹得咱们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了。”
冯素看了皱着眉的妻子,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去把窗户关紧。
郝娘子虽然一直在清水巷里自得于自己账房妻子的身份,但是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什么动静,难道他们还能听不见吗。
只是碍于对方的脸面,他们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说罢了。
每每碰到前一天夜里挨了揍,又在第二天装作无事发生,甚至还在卖弄的郝娘子,冯素只觉得无奈。
与冯家有一墙之隔的郝家院子,三个孩子抱成一团躲在角落,郝娘子脸上带着明显的五指痕迹,眼角带着乌青,嘴角渗血,披头散发倒在地上,郝富则对着郝娘子骂骂咧咧。
一边从郝娘子手里抢夺钱袋,一边对着她破口大骂:“你这贱妇!我就知道家里还有银钱,还骗我说都花光了。”
郝娘子一个没防备,钱袋被他抢走,只能死死抱住郝富的腿脚,死死哀求道:“当家的,这是我这两天上工赚的工钱,你若是再把这些拿走,家里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你可以不顾我,可是好歹得顾三个孩子,你难道真想让咱们娘儿四个饿死街头吗?”
此刻的郝娘子心中就是懊悔异常,她没有料到郝富居然今天会回来,原本她正在清数这两日从沈宝珠那儿赚来的银钱,想要清点好之后,将这些银钱藏到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哪成想正好被归家的郝富给发现,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郝富听到郝娘子说这钱是她自己赚来的,当即嗤笑了一声,蔑视道:“就你,挣钱?你能有什么本事攒钱?可别是给老子出门卖肉去了!”
见郝富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得狰狞,郝娘子立马道:“才不是,我是自己出门找了个活儿干,这才有的工钱。”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郝富的面色才变得好看了些,想到往后自己除了账房的月钱之外,自家娘子也有钱可以给他赌了,当即笑着弯下身子拍了拍郝娘子的脸。
“那往后你就去那处好好干着,往后我三日便回来一趟,记得把你挣来的钱都交给我,若是有一次我拿不到赢钱,呵呵。”郝富阴测测地笑了笑,吓得郝娘子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在清点完银钱之后,郝富这才满意地离开了郝家院子。
等郝富离开了之后,三个孩子才互相搀扶着走到了郝娘子的身边,纷纷围在郝娘子身旁。
郝招娣更是伸手抹去自家母亲脸上的泪痕,道:“母亲,以后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做工。”
郝娘子将几个孩子搂进自己的怀里,望着那紧闭的大门,眼中的恨意昭然若揭。
这畜生怎么还不去死!
翌日一大早,郝娘子便带着一个帷幕去了沈宝珠院子。
昨个夜里动静闹得凶,不止郝家隔壁的冯家听了个全须全尾,整个清水巷都听到了郝家的殴打怒骂声。
今日郝娘子一进屋子,沈宝珠和迎秋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迎秋还是跟先前那般招呼他坐下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