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蝶儿见他不肯相信,再次强调道:「不过我不明白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有效的明明就是淬炼后的花蜜,但那些有钱人不爱,偏喜欢另外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佟老板却说没关系,他们要求的种类越复杂、需要的花蜜越少,反正只要能把荷包赚饱就行。这些都是我从铺子拿回来的,虽然不如花蜜水来得有效,但佟老板在里头添加了其他的补品、吃了对身体无害,少爷你就当点心吃吧!」
「你把这些全带回来了,你那个佟老板不会生气吗?」严子晟好奇。严氏商行也曾经手过这些号称可以养身的食品,品质好的叫价很高,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奢侈品,就只有这个实心眼的丫头,丝毫不在乎价格将它们全抱了回来。
「少爷的身体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嗯,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朝廷的大官、还是宫里的娘娘、妃子呢!暂时吃不到我的花蜜又要不了命,我才不在乎呢!」蝶儿说到后头,声音开始有点虚弱。
事实上,当她坚持要把这批准备送进宫的花蜜产品全带走时,佟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几秒,喃喃自语说什么「女大不中留」,「翅膀[ying]了就想飞掉」之类她听不懂的话。
「你的花蜜……这么受欢迎吗?」严子晟听了有些吃惊,那个姓佟的老板看来确实有手腕,居然还有本事将花蜜卖到宫里去。
「是啊!佟老板说,那些宫里的妃子、娘娘们都说喝了我的花蜜水,人变年轻了,皮肤也变得细致了,还打算出银子包下所有的花蜜水,不让佟老板卖给其他的人,只准卖给宫里的人呢!」蝶儿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她的花蜜是有许多好处没错,但那些娘娘们只打算自己喝,未免太自私了。
「蝶儿,你说得都是真的?」严子晟听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是真的。」蝶儿用力点头。
「蝶儿,我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嗯,当然愿意。」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点头承诺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不怕我把你卖了?」
严子晟笑着摇摇头,跟着正色对她说道:「这事或许有点为难,但我想只有你可以办得到,我要你回去告诉你的佟老板,从今天起,任何人想要买你调制的花蜜水,都只能找我『严子晟』谈。」
「呃?少爷,你也想改行卖花蜜水了?」蝶儿眨眨眼,不太明白。
「替我转告佟老板,就说:严某人必须暂借这些花蜜来救命,日后必定会答谢他,你这么说他就会明白的。」严子晟一把握住蝶儿的手,温柔说道:「你总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看来,你才是上天赐给我严子晟的救命恩人。」
蝶儿烫红了脸,开心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早已沉醉在严子晟似笑非笑、温柔恳切的目光里了。
过去只有在水月镜花铺子才买得到,成分珍贵、数量不多的「花蜜水」,即日起断货了。这个消息才刚从水月镜花传出去,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在京城的富贵人家引起了阵阵骚动。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急忙忙地上门问原因,这才知道原本在水月镜花调制花蜜的姑娘,居然被严府的少主人严子晟给挖走了,据说他打算将这名姑娘留在身边、只为他一人调制花蜜,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啊?
这一头,江员外皱着眉头苦思,他每个月固定上水月镜花买一瓶花蜜水,那可是他拿来讨好自己第五任爱妾不可或缺的礼物啊!现在没了该怎么办?
那一头,李老板也急得直跳脚,这花蜜水可是他每次买来送给万花楼花魁的见面礼,如果花露水没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怕是再也不会见自己了!
该怎么办啊?!早已习惯向佟老板购买花露水的富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志一同地准备上严府,和严子晟讨个公道……不!是请他坐下来、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第一天登门拜访,连人都没见着,就被严府的门房直接挥手赶走了,看门的仆役「砰」一声将门关上,冷冷道:「没听说过这件事,恕不招待。」
第二天登门拜访,严府的大门只开了三分之一,里面依然是门房淡漠的回答。「我们少爷正病着,不见客。」
第三天登门拜访,任凭拜访者怎么敲,也敲不开严府的大门,里面的仆役干脆来个相应不理。
到了第四天,严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不过这可不是严府的门房心甘情愿打开的,而是让人以一根需要动用三十人才抱得动的柱子给硬生生撞开的──
大门被撞开的瞬间,严府训练有素的仆役手持棍棒冲了出来,但在下一秒同时止住了动作,动也不敢动。因为带人撞开严府大门的不是别人,而是身形挺拔、腰间佩戴着大刀的宫廷护卫。
在一片黑压压宫廷护卫的后头,停着一顶八人抬的轿子,布帘掀开后,走出了一名白发苍苍、眼露精光的宫廷太监。
「嘿嘿,严府好大的气派……」老公公似笑非笑,一双精明的眼十分隂沉地眯了起来。
「快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凌总管闻声赶到,一看来人是位公公,立刻大步向前、弯身拱手请安,心知今天来的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人物。「小人在严府做事,今天不知是公公到访,失礼之处请公公多多包涵。」
「哼!算啦!我也不打算和你这下人计较。」公公冷冷一笑。「你们家的少爷人呢?宫里几位娘娘托我带了讯给他。」
「这……禀公公,我家少爷身体犯了病,这几天都还在东院躺着呢!不知公公有什么要事?或许您可以和严老夫人商量,毕竟她才是──」
「放肆!」公公才一喝斥,身旁两名侍卫立刻抽出腰间的大刀抵向凌总管。「我刚才说得不够明白吗?是宫里几位娘娘要我带讯给严家少爷,你这个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在这里自作主张,命令我该见谁、不该见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