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拿出一罐药酒给纪小如,纪小如接过,征道:“这是干什么?我现在不要喝酒。”
少妇笑道:“这不是喝的,是用来把伤d洗一洗,去了赃东西,伤口容易会拥。”
拿了另一瓶递给杜云青道:“你先灌两口,那是凤酒,倒了伤口像刀子刮人一样的疼。”
杜云青一笑道:“疼倒没什么,真把我刮了我也不会哼一声的,倒是冷得受不了,是得灌两口。”
他打开瓶盖,满满地灌了一口,直咂嘴道:“好家伙,这是道地的天津二锅头,比烧刀子还来劲儿,四是有点苦味,又渗了什么玩意儿的?”
少妇一叹道;“听杜爷这话,才知道社书你是真是情操高洁,你似乎没有喝过比二锅头更好的酒。”
杜云青笑笑,道;“不错,除了会算命,我可以说是一无所能,光是靠算命,糊口已经不容易,上那儿吃好的去,我最值钱的就是这口新月剑,那还是我教了一年学馆,现在倒是越值钱了。早先找不名一文时,送到长生铺里,朝奉只肯当三两银子,现在随便往那个在当铺里一押,要卅两,柜上不会还计九两半了。”
少妇笑道:“你押三百两也没有人敢还债呀!”
杜云青笑道:“那我这个人面晃是当剑了,这口剑是六十两银子定构的,折旧计半值,我最多当过卅两,再要多就是欺心了。”
少妇一叹道:“杜爷,你志行高洁,但也不必自苦如此,以你的才华,还有许多可致千金而不伤廉的方法。”
杜云青笑笑道:“这我知道,我也不是故意假装清高,更不是喜欢穷,只是生性疏懒不愿意为了生活过于奔营,能得过去就算了。”
少妇道:“也不是要你奔营,只要有事去出个头就行了,每年至少也有个三四千两的红利,而且你还不止单挂一家……”
杜云青道:“保镖是武人正当的行业,费力气,资本事赚饭吃,赚的也是正正当当的钱,但不是我这种人干的,因为寻常的镖货用不到我,用到我的,一定是非同寻常的红镖,很可能就是你们这各个下手的对象,要我跟你们作对,则又于心不安。”
少妇道:“徐大哥从不对镖局下手,就是怕伤了江湖义气,保镖对上门的生意不能拒绝,有时明知客主是贪宫污吏,土豪劣坤,但为了行规拘束,只有硬了头皮接下来,徐大哥要下手,也一定等到镖货割清楚后再行动。”
杜云青一叹道:“不错这是徐大侠的江湖义气,可是要我承保那笔镖,我就对不起自己良心,要找拒绝,我又愧对职守,所以还是不投身其间的好。”
纪小如不以为然地道:“杜大哥,你这话就太以偏概全了,开设镖局并不是任何生意都要接的,我爹开设天马钦局就拒绝了很多上门的生意,那些主顾是京中的大员,官声不太好,千方百计,请求我爹承保,爹都严词拒绝了。”
杜云青笑道:“令尊大人仁义之名满天下,快誉满京华,所以他不在乎毁誉,敢于拒绝,但别的镖局就不行了,如果拒绝了一票生意,传出去别人会以为镖局担不起这个责任,你家的天马镖局门面虽大,却没有什么出色的高手,完全是令尊一个人独挑大梁,卖的也是他的老面子,所以用不到这种杀手,而用是着我的却非我所愿,天下没有第二家天马镖局,所以这行饭还是没有我混的。”
纪小如道;“如果杜大哥有意思,我可以……”
杜云青忙道:“多谢盛情,我没有意思,我这个人怕拘束,不能够长眈在一个地方。”
少妇笑道:“纪姑娘,你别忙着为镖局里拉人,令尊的天马镖局是否开得下去,还很难说呢!”
纪小如一翻眼道:“为什么开不下去?”
少妇笑道:“在你们眼神龙帮的过节没了之前,谈这些都太早,得罪了神龙帮,天下寸步难行,就算你们不关门,也还人敢上门照顾。”
纪小如不说话了,杜云青又灌了一口酒,瓶口已经空了,笑道:“这是什么酒,两口下肚,不阻肚子里热得冒火,好像连背上的刀伤都不疼了。”
少妇一笑道:“吉林老山人参泡的陈年高粱。”
杜云青一笑道:“我这肚子里今天总算嗜到人参的滋味了,不过也不怎样呀!也没什么味道。”
少妇一笑道:“人参在于它的滋补而不在味,普通药里难得买到好的,所以参味浓重,两百年以上的老参,味道已谈多了,这里是用一支五百年老参侵的,根本就没有参的味道,据说在挖时,已经不变化之象,到了返璞真的境界了,尺来高的一枝参,只挤出一寸盎的汁,合了一缸药酒,徐大哥珍逾性命,要不是为了杜爷,他真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纪小如神色微动道:“六年前吉林将军获得一枝参王,呈奏大内,派了八百名的军卒解送晋京,说在路上出了事,被人用一枝萝卜调了包。”
少妇笑笑道:“是有这回事,而且这也是徐大哥下手后唯一自己留下来的东西。”
纪小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