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伤的?是刺客吗?”叶钧急声问王府侍卫。
侍卫们指着跪在外间的画柒,愤恨道:“是他,是他伤了郡主!”
叶钧蒙着眼朦胧之中只能瞧见一个人,跪在门口:“是谁?”
南思这时看完了缝合,面容清冷淡然,轻轻瞥了一眼门口跪着的人,淡声道:“画柒。”
“混账东西,先压进地牢去,阿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画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钧话音刚落,那些侍卫就将画柒推搡了下去,因为他伤的是他们的少主子,户主心切,难免对画柒憎恶,手上也就重了些。
叶钧忙抓住身边的南思,急声问道:“阿莳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南思把画柒的匕首拿起来,放到叶钧手里,叶钧拔出匕首,手指轻轻拨弄刀刃,只觉刃口十分锋利:“划破了手掌,伤可见骨,好在画柒收了力气,没再滑下去,否则整个手掌怕要切下来。”南思说道这里,声音冷了半分:“于帘泉已经止血处理了,伤在左手,日后怕会落病。”
“混蛋!”叶钧骂道,他骂完后,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平了平呼吸,胸口的起伏终于小了一些。
“之前阿莳在苍国,我鞭长莫及无法护她周全,而今在眼下,竟然被画柒那禽畜伤成如此,实在是不可原谅!”叶钧气的不行,一部分是内疚自己没照顾好女儿,另一部分是恨画柒如此伤她。
于帘泉这时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实禀报道:“伤口极深,伤了筋,肌理到好恢复,只是筋可不是那么好养的,完全恢复在我这是不可能的。”
叶钧眉心微蹙,俊朗的面容氤氲一层灰暗:“在谁那有可能完全恢复。”
“云雾谷医圣传人,或许有可能。”他如此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雾旧事
叶钧独坐厅堂,南思仍旧做个梁上君子。
叶钧第十二次叹气时,从外面疾步进来一名蒙面黑衣人,见到叶钧,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上,属下已经通知完秋白。”
“他如何回应的?”叶钧问。
“秋白要等少主一起出发。”黑衣人答道。
叶钧面带嘲讽地轻笑了下,拿起茶碗,看着茶杯水面倒影。
倒影模模糊糊,微有波澜,淡黄的茶水的倒影也遮掩不了他苍白的脸色,叶钧一阵轻咳,手上一抖,茶水就荡了出来,温热不烫的茶水犹如一个人的吻,带着淡淡苦涩气息,婉转过后,又甘甜酣畅。
叶钧不经意地往房梁上看了看,南思精壮的身体正侧身躺在窄小的房梁上,那双眸子,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也该有这样的一个人照顾阿莳啊!这样的想法,在叶钧心里油然而生。
“既然他愿意等,那便让他等着。”叶钧放下茶杯,推了推手,黑衣人立刻退下。
溪山郊外的这座宅院里,只剩叶钧和南思二人了。
“南思啊,你说,叶信可不可信呢?”
“人,皆不可信。”南思一棍子把所有人拍死,包括他自己。
叶钧无奈地笑了笑,把桌面上的一把折扇拿起来,刷地一下展开,扇面上画着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晚冬微寒,叶钧轻轻扇了两下风就停了下来,抬头又道:“你看,咱女儿还是念着秋白,我推她羊入虎口,真不知是对是错。”
“她会成长起来的。”南思说。
“那要何时啊?时间不等人,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被撵下崇沅城主之位,更不希望她下场凄惨,她为何就是狠不下心呢?”叶钧放下折扇,对南思道:“她的性情不像我。”
南思从房梁上跳下,走到叶钧面前,低目看他,问道:“像你一样狠心?”
叶钧嗔睨了他一眼,站起身道:“阿莳的病情不容等待,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前往云雾谷。”
“云雾谷毒雾缭绕,到是有条天路可以走,只是天路山雪冰川终年不化,阿莳的手怕会冻伤,最好还是由云雾谷中人带路最好。”
“既然这样,那就叫金婵儿来吧,她是云雾谷中人。”
回往苍国的路上,尾随着吴贞的金婵儿被叶钧的人马追上,黑衣人说明来意。
刚开始,金婵儿还有些不敢相信阁主受伤之事,待来人拿出崇沅城主信物时,金婵儿才扯着吴贞的衣袖说:“阁主受伤了,我要带他们进云雾谷。”
吴贞眸色微变,垂下的眼皮却将这些神色全部掩盖:“哦。”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
“我是从云雾谷偷偷逃出来的,这次回去,恐怕凶多吉少。”金婵儿又眼巴巴地看着吴贞,仿佛想从他那听到令她愉悦的话语。
吴贞依旧冷漠,只是道:“私自叛离逃出云雾谷,受罚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