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爷知道解药在哪儿,去去就来,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跟你们说。&rdo;四爷摆了摆手大跨步出去了。
皇后听到四爷这话,才软软坐在了踏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弘昭,还是没办法放心下来,她跟不怎么担心的伊子墨一起都在南三所等着四爷。
等四爷到翊坤宫的时候,只感觉里里外外都冷透了。
&ldo;翊坤宫的炭火内务府没上吗?&rdo;四爷皱着眉头问苏培盛。
&ldo;回万岁爷的话,好歹是贵妃娘娘,内务府那群奴才绝不敢克扣翊坤宫。&rdo;苏培盛肯定的回答。
&ldo;给万岁爷请安,翊坤宫炭火确实送来了,是主子不让点。&rdo;雪痕出来给四爷行礼,低哑着嗓子回答刚刚四爷的问题。
四爷没说话,直接进了翊坤宫内殿,看到内殿的角落里好歹点了两盆子炭火,还是有些热乎气儿的。
&ldo;万岁爷来啦?&rdo;年玉蝶侧躺在软榻上,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听到动静坐起身来,嗓音比雪痕还要嘶哑几分,雪痕赶紧给四爷和年玉蝶端上热茶来。
&ldo;是你动的手。&rdo;四爷落座后,看着年玉蝶红肿的双眼,肯定而平静的陈述。
&ldo;是我。&rdo;年玉蝶轻轻饮了一口热茶,平静点点头。
&ldo;解药呢?&rdo;四爷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何年玉蝶这么轻易就承认,他不动声色的冷声问。
&ldo;万岁爷让所有的人退下,跟臣妾聊一刻钟如何?聊完万岁爷想如何处置臣妾都随您,解药也给您。&rdo;年玉蝶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四爷,好像在认真的注视着他,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ldo;万岁爷!&rdo;苏培盛有几分不放心,毕竟这年贵妃都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了手,算是极为危险的人物了。
&ldo;苏公公放心,我要是有害人之意,今晚早就死人了,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rdo;年玉蝶轻轻笑了一下,缓声道。
&ldo;都退下。&rdo;四爷沉默了下对着苏培盛吩咐。
苏培盛担忧的看了眼四爷和年玉蝶,才带着所有下人都推出大殿,并且把门轻轻关上。
&ldo;你想跟爷聊什么?&rdo;四爷注视着年玉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弄懂过这个女人。
&ldo;随便聊聊,其实爷知道了些什么,我大概都清楚,若我是男儿,年家应该会比现在更风光,毕竟论能力,论藏拙哥哥都远不如我。&rdo;年玉蝶素手翻飞,开始缓缓泡起茶来。
四爷静静听着,他有种感觉,年氏不需要他说什么,需要的只是他的倾听。
&ldo;爷困了我十一年零七个月,弘旭……也十一岁了呢。&rdo;年氏手顿了一下,继续洗茶。
&ldo;爷现在知道了,只要我想,即便爷掰断了我所有的翅膀,我依然能叫这后宫所有的子嗣都死个干净,本来我是想这么做的。&rdo;年氏轻笑了一声,四爷脸色有些铁青起来。
&ldo;可是,我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因为弘旭说过,三哥哥教他射箭,四哥哥赠过他笔墨纸砚他很欢喜,五哥哥和七哥哥带他偷偷溜出府去,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糖葫芦那么好吃,原来糖还能做成额娘和阿玛的样子。&rdo;年玉蝶的泪珠一滴滴落入洗过的茶水中,她的语调却一点都没乱,像是呓语般平静。
&ldo;爷可信前世今生?&rdo;年氏重新冲泡起第二遍茶,轻声问完仿佛也不用四爷回答。
&ldo;我给爷讲个故事吧,也许是前世,也许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位身娇体弱去寺里上香的十三岁小姑娘,见到了一个玉树芝兰的男子,愣住了,在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就已经丢了心,动了情……两年后她怀揣着所有的梦想和幸福进了这个男人的府邸,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这个人对她是百般宠爱,万般呵护,有……大概六七年的时间吧,她都觉得即便自己是个妾室,可她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rdo;将热水冲泡进茶壶后,闷了半分钟,她扬起纤细的手腕开始点茶。
&ldo;然后,她怀孕了,她欢喜到觉得整个天地都在跳舞。从这一年开始,她不停的生孩子,然后孩子不停的死去,她发了疯一样的想要一个跟这个男人的爱情结晶,可是……生了四个孩子,竟然一个都没留住,一次次看着在她怀里冷去的小身体,她心一次比一次冷,活下去的欲望一次比一次低,直到油尽灯枯时她才知道,所有的宠爱,都只是因为她的兄长一步步高升,她的孩子注定活不下去,因为孩子的阿玛不允许他们活。&ldo;年玉蝶颤抖着手把一盅茶放在四爷面前。
&ldo;然后这个姑娘心如死灰的去了,可是一睁眼却又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还在襁褓中的她只有怨恨,只有狠毒。&rdo;年玉蝶抬起头,即使泪眼朦胧,仍然死死盯着四爷。
&ldo;她想着,既然她所有的孩子都注定不能活,那这个男人其他的孩子为什么还能活下去?他们都该死不是吗?&rdo;
四爷震撼的盯着年玉蝶,看着她眼神中强烈的恨意和心碎,一时间失了声音。
&ldo;这是故事……还是发生过的事?&rdo;直到问出声,四爷才发现自己嗓音嘶哑到了一定程度。
&ldo;故事还是真事,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从不曾不爱过她,上辈子,这辈子……都不曾。那个傻姑娘也已经学会了收心不爱,可意外得来的孩子她实在是没办法不爱,她以为自己是厉鬼,可再凶恶的厉鬼也有软肋。&rdo;年玉蝶泪水汹涌而出,她静静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盅慢慢喝了一口才缓缓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