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督眸色沉了沉。
这黑衣人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只吊着一口气,怕是嘴巴不严该吐的都吐干净了。
薛飞调查发现,拓跋安雅和尉迟齐联手欲在太元寺谋害太华。
拓跋安雅恐尉迟齐找的人失手,又另外安排了人。
赶巧被抓捕刺客的小都督碰个正着,打成重伤被太华的车夫捡漏了。
尉迟宿此时脸色难看,见皇上久久不开口,他已大概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眼下紧要的是把此事压下来,闹大了对他对皇上都不好。
他强行换上一张笑脸,对百里清道:“太华,北狄人在西北吃了败仗,这是在存心报复。”
“太元寺那日,他们连皇上都敢动手,更何况是你?”
“且他们潜伏进京,首要的目标就是你,此前你不是被劫持过一次吗?他们这是贼心不死。”
“至于今日,我知晓你跟齐儿之间有误会,可家丑不外扬,回到家中关起门来,我们一家人再慢慢理。”
三言两语,就把她跟北狄勾在了一起。
瞧这语气,现在她若是不罢休,他就要生生给她扣个通敌弑君的罪名了。
尉迟宿看向百里清,眼神里是满满的警告。
“丞相不说这话我倒是忘了。”百里清瞥了一眼跟在拓跋督身后的新朝臣子,“丞相的话有时候倒比圣旨还有用,陈侍郎当真是对你言听计从呢。”
“百戏园那日陈夫人一口一个贱妾的叫我,我就纳闷了,哪道圣旨封我百里清给你尉迟家做妾了?”
“那日诸位的家眷、街上的百姓看的清清楚楚,北狄刺客要抓的可是公主?”
尉迟宿握成拳头的手紧了紧,好一招反咬一口。
可也确实,是他让陈侍郎今日别出现的,防的就是节外生枝。
他忙向拓跋督送去一个忠心耿耿的眼神,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站在拓跋督身边的郑阔,合时宜的来了一句,“丞相,你倒也不必为了替公子求娶大公主就做到这个份上。
皇上都警告过你了,要善待太华长公主,你这是打皇上的脸吗?”
十五岁的大皇子闻言眉头一拧,当即就给姐姐拓跋安雅撑腰,冷声问着百里清:“你不就是公主吗?抓你有什么错?”
郑阔心道:有猪脑子在就是好,都不用他多费口舌。
百里清、乃至群臣,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拓跋督。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步调统一的站到了百里清身后。
欧阳李步子不疾不徐,往百里清身旁一站。
分庭抗礼之势,尤为明显。
气氛剑拔弩张,羽林卫随时待命。
百里清满身的汗,浸透了衣衫。
手中的瓷片,是她保持清醒唯一的工具。
手指被划破,几滴鲜血掉在了地上,看的欧阳李心疼万分。
她看向拓跋督,道:“我是不是大兴朝的太华长公主,还请皇上御口亲封。”
拓跋督森冷的视线,剐在她的脸上。
继而掠过她的头顶,落在了她身后满身素白的群臣身上。
忽而,他笑容和蔼道:“当然是,我视你为亲生女儿,你长公主的尊荣,定是延续前朝的。”
“丞相,就让尉迟齐去兵部历练,就从主事做起,你意下如何啊?”拓跋督声音里含着煞气,不怒自威。
尉迟宿心里便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只得跪旨谢恩,“皇上英明,臣遵旨。”
“起来吧。”拓跋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