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长老们依旧习惯往昔的和平。但不吸食人类或者精灵的血液,我们不得不长时间的处于休眠之中,难道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么?相信你们之中更多的人都曾经是人类,我虽然不曾是,但我也曾经生活在地面上。瓦姆派尔是喜欢阳光,而我也喜欢地面新鲜的空气,血液中的印记又让我们无一例外的拥有着沐浴月光的饥渴。我们是被亚特密斯赐予力量的优秀种族,比起粗俗愚昧并且短命的人类来说更有资格享受地面的开阔,所以我和瓦姆派尔虽然不和,还是决定联合你们一起到地面上来寻找女神,祈求她赐予我们祝福。可狡猾的人类竟然将女神占为己有,甚至让她成为一个卑贱的人类公主,这是一种无法令人容忍的亵渎。
“于是我听说了女神被恶毒奸诈的罗兰安置在了这里,便立刻组织进攻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对我们的女神做什么,他们是顽劣的异教徒,所以我们一定要把女神救出来。”
威廉的语气很平淡,他身后的那些人也依旧一幅玩世不恭的态度。那个背着大刀的消瘦男子不屑地说:“你不用跟我们来人类的这一套,我们不需要什么战前动员,不高兴打架我们就不会来了。”
威廉笑笑,和周围人一起迎上一群手持银色剑刃的佣兵,自信而高傲。皇家骑士团已经被另一波血族引去了西方的村落,明天才有可能会来,这里只剩下皇家骑士团附属佣兵团。
黑色魔法石雕像的攻击对象已经被设定为血族,奥西不必亲自控制。他本人已经来到了教堂的钟楼上。这里是尼伊尔城的最高处,俯瞰整个尼伊尔城,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都成了黑色的小点,在夜色中几乎无法分辨。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也掠起了长袍。
奥西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乳白色的药丸,倒出五六粒扔进嘴里,开始默默念叨。
可他并不是在念诵咒语,他只是在不断地重复念叨:“我是奥西我是奥西我是奥西……”
自从他研制出了这种药并开始服用,便再也无法离开这种药给他造成的回到过去的错觉,他开始不停的制造、服用,可这种药始终无法让他变回原来的奥西,无论他多少次用言语重复自己是奥西,在药效过去之后,他总能发觉自己只是想要变成奥西的奥莉西雅。
他的用药量越来越多,药效延续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他的神经也越来越脆弱和敏感。
现在,这种终将会让他神经崩溃的药在一次给他制造了良好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的目光没有更加敏锐,他的魔力没有更加强大。但他现在却可以轻易地从夜幕中分析初那些模糊不清的黑点的不同,并且根据行为模式和运动方式确定它们的身份。他立刻准确地汇聚了空中的火元素,随着身后教堂的木结构的瓦解,一个个绯红的火球形成,漂浮在空中。
奥西不断改变双眼的焦距,清晰的头脑让他很快通过魔法的飞行速度、消耗和对方血族的运动轨迹计算出投掷角度,于是火球凝聚成梭形的白色光箭,先后疾速飞射了出去。
凭借二代血族高于其他任何人类和大多数同类的速度,威廉发现了空中迅速接近的白色光点,他最大限度的努力就是想侧面躲避。就在一瞬间,五六个血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箭贯穿了胸膛,威廉自己也被烧伤了右臂。即使是一个二代,火焰所造成的伤害也无法立刻复原。
威廉立刻大喊,“各自靠近墙壁,寻找掩护!”但也立刻,梭形的白色光箭贯穿了那些房屋,照样杀伤了五六个刚刚急着躲闪到墙壁边的血族。
“继续在墙壁边做无规则躲闪移动,魔法师在远处,不要暴露自己。”
远处的魔法师沉寂了。
这一次威廉带来了八个三代和四十多个四代,之前无论和守城军队还是佣兵团战斗都没有任何的损失〃奇〃书〃网…Qisuu。Com〃,但这一次就有十多个四代丧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如今佣兵们还没有完全消灭,受到了神秘魔法师的鼓舞也士气大增,血族们的实力远远高过他们,只是遇到攻击时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如果他们按照习惯的动作来应对那些攻击,即使神秘的法是无法看到这里的情景,魔法箭也依旧可以准确地击中他们。
可突然,魔法支援消失了,血族和人类都感到奇怪。
——钟楼上的奥西开始抽搐,刚刚汇聚起来的火焰球就在他身边爆裂,炸出灼热的气浪。他紧紧抱住头,牙齿几近咬断。他身形摇晃着,从钟楼顶上跌落,沿着屋顶的斜面翻滚下去,落在一堆腐臭的垃圾上。一只黑猫惊吓着跑开。
奥西蜷缩在地上侧躺着,浑身上下都是难忍的疼痛,臭气混合着烟尘被他吸入肺部,于是他剧烈咳嗽起来。他的手臂几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颤抖着伸进长袍的口袋里,掏出那瓶药也花费了他半天的时间。
他忍住疼痛把药丸倒进嘴里,咽下去的时候如同刀割一般刺痛。他再次重复念叨“我是奥西我是奥西……”却一点都不见效。他已经咬碎了自己的嘴唇,药物的副作用也让他的神经无比脆弱,他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混合着控诉自己无能的伤痛,流满了脸颊,身体病态的痉挛更加剧烈。
第二十七章
弗雷德丽卡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亚特密斯身上无法离开。有时是注视着他紧闭着的眼皮,有时是粉红色的嘴唇,有时顺着暗红色的魔纹流动。她对亚特密斯依旧心怀歉疚。那晚上她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完全不顾亚特密斯地感受对她施加暴力。她觉得自己实在不够资格作为她的朋友。
她偶尔离开亚特密斯去调整一下室内空气的温度和湿度。仿佛一切都那么宁静。
地下室的门口传来了敲击的声响,弗雷德丽卡知道那不是奥西,她提起妖刀迎了出去。
走廊的两边都已经空荡荡,只剩下方形的石座。不久前弗雷德丽卡和亚特密斯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别样一番景象,别样一番心情。
弗雷德丽卡走上楼梯,推开正方形的石盖子,就对周围的一切事物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
天色还很晚,半个月亮挂在天上。
旁边的一只野猫和一个躲藏在这里的平民被附着着魔力的妖刀切碎。鲜血溅到她的眼睛里,她抬起头望着天空,月亮似乎也被染红了。
亚特密斯现在还躺在下面的密室里,仪式还要很久才能完成。于是弗雷德丽卡又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