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了一天,晚上傅翊就接她回了瞰翠花榭,后花园的杜鹃花有一些已经凋零了,落在地上透着一股萎靡的气息。
傅翊一直在医院照顾她,也忘记了该叫人打扫一下庭院,就只见她视线痴痴的往那边看,愣神不走。
院子里一地落红,只有几朵红艳艳的小花还在绿芽枝头上挂着,聂朝歌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声音空寂的仿佛远山上的一抹黛青。
傅翊凑近辨认了好多遍才听到她口边轻声的那几个字,她说:“映山红。”
她最喜欢的映山红开了。
傅翊黑眸微沉,她也喜欢映山红,这世界上凑巧的事真多,但他没有在意。
“朝歌,外面冷,我们进屋看。”
聂朝歌点了点头,视线一直歪头侧身往后凝视,脖颈有了一小节纹路她都不管不顾,看来是真心的喜欢,而且脸色也好转了许多,隐隐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傅翊这才松了口气,见她脸色有所好转,想着安排人多种些,却被她拒绝了。
“不要了,就一枝够了。”
傅翊依了她,聂朝歌就不在说话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她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回总部有很多工作?”
傅翊被她一提醒,脑壳就开始发痛。
刚回到神都,他就心无旁骛的进入工作状态,因为在栖城的时间超出了原定的时效,所以堆积了大量的工作,忙的他晕头转向的。
刚工作半天,晚上陈洲就给他打了电话,给他汇报聂朝歌的情况。
说聂朝歌心情不好,他本来想着处理完回去看看她。
结果脑海里全都是聂朝歌哭泣,难过的,不知所措的脸。
他恼火的一下就把钢笔砸到了墙上,地上的钢笔四分五裂,白色的墙面溅出一摊墨汁,分外的出格和失控,他讨厌这样子的自己。
最终还是紧赶慢赶的又回到了栖城。
因为他无法忽略很想见她的心情。
刚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想再见见她。
心里有一样东西像是杂草般顽强生长,情绪像是夜晚的星星,闪烁不定,让他完全静不下心。
一种叫做思念的心绪从离开后就一直在脑海中蔓延,藤蔓般有力的捆绑住他的身体,让他不得不想。
他也强迫自己逼退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但仍旧无可奈何。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一种感受,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他生来薄情寡义,也从学不会怜香惜玉,就因为他是傅翊。
他一出生就是被人厌弃的人啊,他十二岁就看到了养母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怎么不恨。
他怎么可能会生出爱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呢?
可哪怕他劝说自己的时候一本正经,头头是道。
最终敌不过现在两个人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这么待着,陪在她的身边,起码他都不会觉得那么的慌。
“朝歌,以后不哭了行嘛?你一伤心,我就没办法好好工作了。”以后就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只是单纯的陪着就好,其他什么都没关系。
其实心里的难受已经过了大半,傅翊给她的感觉十分的有安全感。
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怀孕了,不会像傅昀承一样毫不怜惜的辱骂她,甚至对她拳脚相加。
他只会一遍遍的哄她,让她的心逐渐可以安定下来,让人感觉好像就在做梦一样,美好的不真实。
傅翊,是一个顶好的人,抛开他身后的家族,从自身条件来说,他优秀,温柔,重情,乐于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