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仍冷漠的俯视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姜氏知法犯法,按律理当处死,你身为大理寺寺正应该知道,你是这个国家的亲王,难道想徇私枉法不成?”
“藏匿之罪仍判处死罪这本就是苛政,初太·祖定此规是为整顿社会风气,然如今天下太平久矣,再行此政,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楚王,你是在教朕,如何治国吗?”皇帝凝双目微视。
楚王低头俯首下,“臣不敢!”复抬头,“儿已经答应了爹爹将事情雪藏,从今往后便再也不会提起,儿只求爹爹能够看在姜氏辅佐卫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格外开恩其孙,莫要让文穆公在九泉下不得安宁,让姜氏一族,寒心。”
皇帝深邃的看着楚王,昔日他便是靠着萧姜以及妻族三家扶持而登的帝位,只是姜老太公去的极早,姜家也不复从前,三足垮一,只剩将门萧氏与外戚在朝中对峙抗衡,但姜氏人广,就是到了如今也仍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
楚王如今这个架势,若皇帝不答应,势必要揪着太子不肯放,将刺杀一事追究到底,楚王替姜氏的求情也让他疑心,皇帝深邃的凝着楚王,“朕可以开恩,但朕要你,对着朕,对着卫家列祖列宗发誓,你对大位不曾觊觎,倘若有一天,你残害手足至亲,必,短寿促命!”
楚王楞的抬起头,深深的盯着生父。
楚王照做后皇帝又道:“另外,你在大理寺考课期满后就不要呆在京中了,你自行请离,不要告诉任何人!”
楚王叩首,“是。”
直到确认楚王离宫,皇帝在文德殿内摔茶碗大怒。
“让太子滚来见我!”
赵慈便赶忙走了出去吩咐小黄门去东宫请太子,小黄门刚转离,他又添道:“若太子不在东宫就去开封府请。”
“是。”
约过了两刻钟,太子从东宫急急忙忙赶入内,事先小黄门并未将天子在殿内发脾气的事告诉他。
所以不知情的太子仍面带笑容,趋步上前,“臣,请圣躬安。”未等皇帝话,太子便自行起来,高兴着往前走近一步道:“儿正要来面见爹爹呢,适才翰林医官院医官使到东宫请脉,说,良娣她,有喜了。”
被东宫即将要出皇长孙之喜而冲昏了头脑的人,进来时竟忘记了察言观色,又或许是皇帝正对着桌案站立而背对着自己使得他看不到皇帝的怒火。
两刻钟过去,皇帝平复了心情,但仍旧瞪圆双目,转过身抻了抻右手的衣袖缓缓走到太子跟前。
皇帝的面无表情以及怒视,让太子一下愣住,旋即颤抖着缓缓跪下,直到皇帝走道他跟前,他抬头道:“爹爹?”
“畜生!”太子便被皇帝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到在地。
明白什么,又不明白什么的人,慌忙从地上爬起,将头磕在地上不敢动,“爹爹,可是因为东宫让妾室先有了孕,御史台那群腐儒上疏弹劾让爹爹不高兴了么?”
皇帝怒吼,“天家无父子,称陛下!”
太子颤抖着一怔,“陛下,臣。。。”
“监生姜洛川一案,是你干好事的吧?”
太子猛然抬头,惊醒道:“姜洛川的案子不是大理寺审的么,刑部复审,陛下也亲自确认批准了。。。”
“朕在问你话!”皇帝弯下腰朝太子怒吼。
太子咽了一口唾沫,皇帝有此问,必然是知,“可是姜洛川藏匿赌徒,开封府将其缉拿归案。”太子又重重磕头不敢抬起直视,颤抖着身心道:“是…是臣。”
皇帝撑着膝盖直起身,抬头吸了一口气,红润着眼眶呼出,随后指着太子,“你不但无知,还蠢笨至极,狠心至极!”
皇帝又蹲下,恶狠狠的凝着太子,“朕,真替你母亲,为你感到羞愧!”
“为什么!”太子睁大双眼,对视着父亲的怒目,“开封府行职事,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