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我闪进某男卧房……清冷的月光下,某大肥蛇无辜地沉睡着。嗬!看看,看看!竟然半裸睡觉!不知道在那块儿等着勾引谁呢!我撇撇嘴。
不过,侧头。盯着他安然恬淡的脸,还有微微舒展的嘴角。应该是做什么美梦呢吧?真想进入他的梦境啊!看看他到底想着谁呢!聚神,分身……像一缕薄雾,我飘飘然,融入他的身体。好漂亮的地下宫殿哦!我欣喜地环顾着四周,只觉得已经摇身成为皇家贵族。正在沉迷,就见迎面走过来熟悉的男子。我定睛,发现梦中蛇哥的脸色看起来和平常不大一样,从没见过他那样坚定的样子。仿佛要抛弃一切的,与世界为敌那般决然!“白苏珍!你给我站住!”忽然,一抹明紫的身影晃到我眼前,也挡住了蛇哥疾驰的脚步。
“姐姐!”他垂下头,双唇紧紧地抿着。“白苏珍!我警告你!此刻,你胆敢再迈出蛇腾宫一步,我便,我便,我便与你恩断义绝!从此姐弟殊途!”女子皱着秀气的柳眉,漂亮精致的下巴,高贵地紧绷着。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眸,透着丝丝寒意。这是蛇哥的亲姐姐啊?眉宇间竟真的和蛇哥有着缕缕相似。“姐姐!苏珍之意已决!为了俘获所爱之人芳心,宁愿与天地为敌!”“你——”女子惊诧,随即愤怒地一拂衣袖,“你好糊涂!那人——根本就是无心的!”
“有或无。终究是苏珍之事。姐姐保重!”随即,一道紫光掠过,蛇哥消失不见。“孽障!叛徒!吃里爬外的东西……”女子僵在原地,喋喋不休地咒骂着。
我迷茫,却不敢耽搁。怕再过一会儿,蛇哥便飞远了。于是,起身,追去。云雾中,我与他并肩飞着。(他当然看不见我)清爽微凉的晨风,夹着春的暖意,温柔间扑面而来。我侧过头,看着身侧毅然决然的蛇哥。他眉目舒展,不再是那般凛冽冷酷的样子。飞扬的发丝,刚劲俊美的轮廓,还有挂着温柔弧度的笑。都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希望与欢欣般,映得他周身都开始熠熠生辉。好轻松,好幸福的表情啊!我不禁看呆在一旁。应该是做了什么让自己无悔的决定了吧?即使抛弃了姐弟亲情,做了所有人的敌人,却还是这样由衷的鼓舞欢愉。是真的,遵从了心底的声音。矫健的身姿,如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划着优美的空气流,像纯白的丝带。
他这样亟不可待地是要飞去哪里?难道是奔赴爱人的约会?抑或是,她的怀抱?
我有些茫然,胸腔里汩汩地冒出许多让我心绪难宁的情愫,似乎唤做——嫉妒?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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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头跟着他……再次落地,我已经站到了明晃晃的大殿之上。宽阔奢华的宫廷会议么?看着殿旁笔直站立的人群,我猜想。嗯?!神色恍惚间,我竟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艳红——狐狸!哇!这是什么时候的狐狸啊?!虽然媚惑如今,但那眉宇间携着的青涩与乖顺,竟是更加诱人了啊!年轻的狐狸?我瞪大眼睛,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顿打量。“你来了——”忽然,一声高贵的男性嗓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打破了满殿的寂静,我诧异地扬起头,看见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随后,嘴角开始止不住地抽搐起来——又是我?!彻底郁闷了!我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啊?!光是来来回回变男变女不说,这现在一看,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我啊!真是事儿妈!我无奈地转过头,却瞥见众人惶恐的眼神,还有倾城小狐狸低眉敛眼诚惶诚恐的样子,以及蛇哥痴恋却又略带敬畏的表情。好么!敢情我以前是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大伙都把我跟祖宗似的供着!
唉!轻叹一声!苍天可表,大地明鉴!我小人绝对不会有这种拽的二五八万的死德性!再说,这幅阎王样子,分明不是我风格嘛!如果是我,我一定走的是亲民路线!哎——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蛇哥大人,刚才抛弃妻子的,(大虾:大姐,你那只眼睛看见他抛弃妻子了?说得人家跟陈世美似的!)着急忙慌飞过来,就是为了我?呃,是N久之前的我?!乖乖!这么长久的感情,这么执着的念想,这么坚贞不渝的爱恋。原来真的是缘定三生前!
我黯然地垂下头!我竟然怀疑他不爱我了?!我竟然怀疑他叛变革命?!天啊!我真该一下子被雷劈死!
再看狐狸,那样小心翼翼地偷瞥着那高座在上的男子,粉红的耳朵,微微颤抖的指尖。他自然也是爱惨了自己的!不然不会那般惶恐,那般在意!我真是猪头!……悻悻地脱离蛇哥的梦境,我心怀愧疚地坐在他身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指腹缓缓地划过他鲜明的五官。“原来你在梦里,都还记着与我的点点滴滴。我竟然还怀疑你和倾城,真是混蛋!”
“唔——”睡梦里,他轻轻叹息一声。修长健硕的身体,竟然弓起成一团。双臂也很没安全感环抱起自己。“人儿——”他轻喃。纯真憨实的样子,像一个还没张大的大男孩。蹑手蹑脚地上了床,俯下身,我轻轻抱住他的腰。不料,被抱的男子身体竟陡然一僵。被吵醒了……“人儿?!”他开口,嗓子是刚睡醒时的沙哑。“嗯!是我!别回头,我就陪你睡儿!”我埋首在他宽广的后背。“人儿!我——”“嘘——睡吧!离天亮还早……”我闭上眼。许久——被抱着的身体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省了。“怎么?”我略支起身体,看他。“睡不着了!”他无奈地说。“都怪我吵醒你了!人再入眠其实很难——”“不是!”他打断我,然后苦着一张脸,转过头,夜色中越发明亮的眸子,对上我的眼。“你的胸,贴着我的背。我只能天人交战……”“呃,对不起——我……”我慌张,脸红如煮虾。“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他的黑眸,越发幽深起来。“你确实已经二次发育了。而且——效果还不错!”啊?!我傻眼。这,这,这到底是赞美还是……他起身,高大的背影渐渐将我覆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面上。带着奇异的男性体香。
“我知道这样不对,毕竟小蝶他还没——而我——”他再度逼近我。肌肤相接,呼吸相闻。
“行么?”他垂下头,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捏着我的双肩。“我——”“不行就算了——”他飞快地起身,长腿跨下。“哎——”我一急,双臂搂住他劲瘦的腰。他再度僵住。缓缓侧过头望向我。“你——”“我没说不啊——”主啊!给我条地缝吧!轰——一股巨大的力量突如其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就已经被扑倒在床榻上。
他的身体犹如千钧大山,稳稳地将我罩在下面。借着幽幽月光,我可以看见他狂卷着风暴的双眼,肌理完美的上半身,还有那光滑的犹如麦色丝缎般的肌肤。“不许动!”他抬手压下我还欲直起的上身,饱满的唇就这样带着霸道袭来。
怀疑他喜欢男人,是我今生犯得最大的错误!他的唇一刻不离我的肌肤,有力的大手探进我的衣物。我就像一颗大号粽子,被他一层层麻利地拨开。退下抹胸的那一刻,他惊异地一声叹息。欣喜地垂下头,他温柔地伏在我耳边。
“我喜欢你的二次发育……”火热的唇,随之换了侵袭的地点。“你真的是水妖,水做的女子。我渴望你的甘美,从我第一见你开始!”
我发现了,这个家伙喜欢在床上讲情话!我估计,按照他白天那副冰山帅哥正人君子的模样,要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性几乎为零!“唔——”思路被打断!我咬牙切齿,“你咬我!”“谁叫人儿不专心!”真是个霸道的家伙!一点都不温柔乖顺!不过,偶并不讨厌……身躯终于相连,我幸福地包容着他。抬起手,拂去他隐忍激动的汗水,我扬臂攀上他有力的肩膀,随他的激|情起起伏伏。他痴迷地望着我,一眼不眨。我亦深情地与之对望,交心交人。这一刻,爱意谁人可挡?让我们不禁沉醉这绚烂旖旎,不禁贪婪在这满室的花开。
甘愿,像一潭春水为你荡漾,像一只含苞为你绽放。你是我爱的男子啊,亦是永生爱我的男子。
这一刻,我们的身心都已属于彼此。那么,人儿便在这一秒发誓,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猜忌,不再有一点一滴的不信任。从此之后,爱意绵长。你若愿意,我就将牢牢牵住你手。来世今生,永不言弃!
步入棋局
咿呀——精致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温暖却依旧有些刺眼的晨光,便趁虚而入。
“唔——”我反射性地眯起眼,抬手挡住脸。透过指缝,视线中恍惚间闪过一抹熟悉的淡蓝。心,陡然一惊。“小蝶!”我猛地坐起身,神智在一瞬间清醒。可是,环视一周,明畅的卧房内,竟是无半个人影。“怎么了?”蛇哥温热的气息袭来,拥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怔怔地转过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狂跳的心,终于平静——“没,没事。”我安抚地轻拍着他健硕的手臂,脸上漾起一个贴心的笑容。
神经过敏了吧?一切不是一如往常么。镂空的烛台,檀木的衣橱,软竹的躺椅,镀银的脸盆架,还有——晃动着清水的脸盆。晃动着的清水?!这一刻,笑容凝固……阴凉的山麓下,有一个漆红的凉亭,虽简陋但却不失古朴。溪水流经,翠绿交叠,紫竹环抱,微风贯穿。我微微抬起头,看着亭中那个落寞单薄的背影。耳中所闻都是艾艾怨怨的琴音,纠人心肺,催人滴泪。曾经,我以为我是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一猛妖。此刻,不过就是寥寥数语于唇齿之间,却终究是踌躇不敢上前。左三圈右三圈,来来回回。背着手,弓着腰,摇头又晃脑。“唉——”我是叹息复叹息啊……砰——琴弦骤端,我一惊,回过头,只见亭中人指尖早已血流如注。“蝶儿——”我一闪身,晃到他近前。一把握住他滴血的手指,想都没想我就吮了上去。“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一边吮血,一边带着些许责怪与心疼地盯着他。
“对不起。”他垂下秋水般的黑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还疼么?”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放开他的手。“嗯。不疼了。蝶儿没事!”他扭过头,故意避开我的视线。随后,我们便各自陷入沉默。啾啾啾啾——小鸟欢快地鸣叫着。叮咚叮咚——溪流一刻不息地流淌着。沙沙沙沙——树叶你推我搡地摩擦着。可是——我们依旧沉默着。是真的,伤了他吧?我心里苦涩地想。可是,这伤害,我又何曾是心甘情愿地施与?明知道,灵魂中,记忆深处,已经被他留下了最深刻的烙印。现如今,我又怎能不去爱他,心疼他?但——时光已过,物是人非。情情爱爱的纠葛,已经陷你我于此。虽然无奈,但那些执着相守坚贞不渝的岁月,竟是真的一去不回头了。我又能奈这强悍的命运之轮如何?“唉——”我终于无法再僵持,转过身,对上他纯净的双眼。一些话,我不得不说。“你早上来过了?”“嗯。”没有情绪的踪影可辨,他仅仅是抿着唇。“我和蛇哥——”“我给你们送洗脸水。”“可是——”你监视我们?终究没有说出口,我有些尴尬有些彷徨。又过了许久——“你想和我说些什么,蝶儿其实已经可以猜到八九分。”“嗯?”我猛然抬头,看见他绝美的脸上终于染上些生气。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终于有了情绪的波澜。“可是,那些话我真的不想听。”他决然,起身行至我身前。已经是高出我半个头的十六岁少年了!底气不足,再加上心怀愧疚,抬头望他时,我的身体竟有了些许颤抖,眼神也开始狼狈地闪烁起来。“人儿。”他轻唤我,就像抚慰一个脆弱的婴孩,那般小心翼翼。“嗯?”我难以控制地被这样的眼神蛊惑,不禁抬眼,望进他一泓深潭。
“人儿爱蝶儿么?”“爱。”“只爱蝶儿么?”“……”“只爱蝶儿么?”“我……”“只爱蝶儿么?”“我……”“算了。”那双紧紧握着我双肩的手,就那样颓然地滑落。那刚刚还疯狂地燃烧在他黑色瞳仁中的火簇倏地一下熄灭,此刻,仅仅迸落出满眼的绝望,最终却也归于虚无。“回去吧。天要黑了。”缓缓地,他淡然开口。依旧是熟悉的背影,依旧是纯净的眼眸,依旧是出尘沉静的眉眼。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不再一样了。或者,是完完全全失去了。
忽然,身心都是一阵寒冷。我茫然地抱紧双臂。“回去吧。”他抬手脱去肩上的披风,将我严严实实裹在怀中。举步,便要携我离开小亭。
“琴——”我迟疑地拽拽他的袖子。眼神落在那把漆黑的古琴上。“不要了。”他只是随意地瞥一眼,“弦断了,不吉利……”晚饭时分巨大的圆桌上,我们四人围坐。对于下午我和小蝶的同时失踪,狐狸和蛇哥很有默契地同时选择沉默。而我和小蝶自从一同回来后,便也没有任何言语。佳肴繁盛的饭桌上,只有安静吃饭的声音。气氛,一度压抑到令人窒息。少顷,一个家丁轻轻踱步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小蝶。四人的注意力同时都转移到那封厚厚的信上。小蝶拆信,看信。一炷香后,重又抬起头来。“是我爹。说前几日京都那边来了一个很厉害的道士,于是他就托那位师傅给我算了算运势。”他顿住。“然后呢?那道士说你怎么样?”我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大虾;八卦病又犯了……)
“嗯……”小蝶有些迟疑。“说吧,小蝶。大家都很想知道。”狐狸也催一声。哈哈!我朝狐狸投去赞许的一瞥。孺子可教也,狐狸上道也!“说,说我今些日子有小人加害,恐有性命之忧。”“什么?!”我吃惊,马上就要拍案而起。“可能是胡说的。你知道那些江湖术士,很喜欢危言耸听的。我们如今太平盛世,哪来那么些性命之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狐狸关切地望着小蝶,样子甚为焦虑。“是啊。蝶儿。还是小心为妙!”蛇哥也有些担忧。“呵呵,谢谢两位哥哥挂怀。家父说,我祖上有辟邪的传家宝,银锁牌。只要每日挂于胸前,即可免灾。”“那就挂呗!反正也不麻烦!”“是啊,是啊。倾城之言在理。”“呵呵……真是,老人家就喜欢信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全是胡说的啊!”“确实应当注意,天地命理,玄妙颇深……”“……”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我后来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只剩下一句话——有小人加害。
有小人加害?!小人?!小人?!那个,这个,我咬衣袖,我扯衣角,我蹲在墙脚。莫非,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人?!谋害亲夫,心狠手辣的小人同学?!
何时诉离殇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一通慌乱的脚步声。我翻了个身。“啪啪啪——啪啪啪——”竟然又传来焦急慌乱的拍门声。紧接着,“小姐——小姐——人儿小姐——醒醒啊——”是翠儿的声音。无可奈何地揉揉眼,我不情愿地起身,摸索着开了门。“怎么啦?这大半夜的。”“人儿小姐大事不妙了!你快去,快去——”门外女子惨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嘴唇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忽然,我觉得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妥。“怎么了?你先别急,慢慢说。”我安抚地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眼神尽量镇定。
“是少爷!少爷——少爷他——”“小蝶怎么了?”“他快不行了!”心,一瞬间收紧。我精神恍惚地跟着翠儿凌乱慌张的脚步,路中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