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那阵,下了好大的雪。
连带着大早上的路面结冰霜,能出不少事故。午后日上枝头,雪化,路况才算好。
公子哥聚会上,庾乐音缩着肩膀拿烟盒从外头进来,操了声:“真他妈冷,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搞得爷女人都不想找了。”
最近庾乐音跟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着,到哪都喜欢打嘴炮。
江瓦说:“天气不好,拿自己感情出什么气。”
庾乐音:“我他妈被甩啊,这是我拿自己出气吗。”
他们闲扯,顾谈隽靠在竹帘后的椅子上,静静望着外头一潭死水般的池,明明春天还万物复苏的,冬日都沉寂了,鱼也没了。
别人问:“庾乐音,你分啦?”
庾乐音呵了声:“分分合合,正常呗。小爷被甩了。”
大家在玩飞行棋,听了这话乐。
他又忿忿不平地去拿桌上骰子:“亏了我那么好,转头就说不喜欢我了,行,随便呗。”
摇了两下丢桌上,五个点。
到顾谈隽了,问:“哎,谈隽哥哥,到你了。”
顾谈隽胳膊搭椅背上,侧目,像才回神似的。
有妹子走过来,端着一盘热茶到顾谈隽面前。
大家都看那大冬天还穿黑旗袍高跟的,想想都豁得出去。
一杯茶放他面前,顾谈隽眼皮敛着,淡声说:“我不用,给他们。”
别人说:“说到底,还是顾公子生活恣意。”
顾谈隽挑眼皮:“别贫我。”
“跟你爸最近怎样了?”
“就那样。”
又有人说:“咱谈隽哥哥家教严,你敢过问啊。”
顾谈隽只听着,又记起他爸说过的。
五年前,11年在旧金山,他爸说:“在外面玩可以,随便你怎么玩,再多的,得我们过问。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听我们安排。”
他嘲讽着说:“怎么玩?谈女人是么,行啊,我可以。”
“但放心。”他弯唇:“不用你们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你们也不用指望着我给顾家添什么香火的,也别拿你们那套来绑架我。”
那时候他刚跟前女友分,马上又有个经管学院的女生来搭讪他。
嗯,也就是他们老说的,那两年的顾谈隽恣意,声名在外。
可到头来,又老想起一个画面。
万物俱籁的空间,那个温柔女生窝在他怀里,说:“顾谈隽,我吃不完。”
其实那时候他并不想吃。他从没那个习惯吃女人剩的东西。
可亲昵着,还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