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约定召集的当天,闻晖还是去了,为了救他的宝贝儿子而特意没有最后一个到。闻氏的内部各成几派,平时生意有交集或立场一致的分家负责人凑到一块,平日反对闻翼的聚在一堆,另外还有几个散开站定,不参与任何一方的站队。
&esp;&esp;闻晖犹豫了下还是和从前的老伙计们坐到了一块,这伙人里也属他身份地位最高。哪怕是眼下已经足够焦头烂额的情况,也不影响闻晖在家族集会时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
&esp;&esp;陆续到达的闻氏负责人这次并没有被直接带去大书房坐着,而是集中在待客的客厅。因为时间等的比较长,宅邸的佣人们端来茶水糕点,可初次之外就是一问三不知,会议什么时候开始、家主在哪、现在又在做什么,通通只有不知道不清楚之类的答案。
&esp;&esp;等待的时间越长,不知情的众人心态就越不稳定,尤其是以闻晖为首的那一伙人,到后面几乎已经认定是闻翼故意给他们下马威的。
&esp;&esp;等到逐渐不耐烦时,有人出声叫来了宅邸的负责统管接待事宜的佣人,询问着到底什么情况。
&esp;&esp;闻晖自己没出面,看着和他相熟的人质问宅邸里的人,他只躲在一旁静瞧着,可这一瞧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esp;&esp;闻翼上位之后,他虽说来的次数不多,可宅邸里的那些熟面孔还是记得一些的,然而此刻他发觉统领宅邸佣人的人不是那个熟悉的女人了。这么想着,闻晖不由开口问道:“之前的那个女人呢?”
&esp;&esp;领头的佣人从容答道:“您问的是敏姨?她家里有事,先生给她放了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近期有什么问题,您都可以跟我说。”
&esp;&esp;那人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神情态度皆无半分怠慢,说出来的因果也是合情合理,可不知怎么的,闻晖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而这种异样感在众人终于被带到二楼大书房落座时变得更强烈了。
&esp;&esp;主座并没有人,书房内外的保镖由原先的beta通通换成了alpha,领头的一个背着手站在主位的书桌旁,尽管他们已经足够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了,可在座闻氏的中高层都是beta,性别基因上的差距还有隐隐约约的威压还是感觉得到的。
&esp;&esp;或许因为是觊觎那个位置、亦或者是与闻翼一直不对付,闻晖的眼睛一直落在大书房的主位,所以他是第一个注意到主位桌椅齐全的人。闻翼出行都是坐轮椅,偶尔用拐杖,但行动并不便利,自从闻翼成为闻氏家主,大书房的主位就没有再配过椅子。
&esp;&esp;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在闻晖脑子里闪过,他飞快转头,视线快速扫过书房内脸生的保镖们,回想起从进门开始就没见过一张原本的熟面孔,他突然察觉不对劲,蹭得站了起来。
&esp;&esp;旁边的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众人便见闻晖阴着脸盯着闻氏目前最年长的老人说道:“二叔,今天这会…怎么不见跃新?”
&esp;&esp;今天是闻氏的内部会议,那么作为负责闻氏内务方面的秘书这时候应该替闻翼在场招呼大伙。
&esp;&esp;先前其他人还没有想到那一层,直到老人沉着脸说闻跃新现在放了婚假,和妻子在外新婚旅行,一部分人才跟着意识到闻晖在意的点。
&esp;&esp;那就是今天的闻氏宅邸里似乎全都是生面孔。
&esp;&esp;家庭内务的秘书放假旅行去了、领头的保镖也不是打小就跟在闻翼身边的荣嘉、伺候了两辈人的敏姨也‘恰好’请假了……如果说一样是巧合,那么多种巧合叠加在此时,一股不详的预感蒙上众人心头。
&esp;&esp;不过不等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主位斜后方连接隔间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人穿着不那么板正的西装出现在他们面前。
&esp;&esp;年轻俊逸的alpha身上洋溢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恣意飞扬,衬衫领口松垮敞着,明明是烟灰色的正装,却因为这处松开的领口而显得有些痞里痞气的。他健步如飞,走向主位坐下前还不忘‘客气’地招呼了句,“久等了。”
&esp;&esp;alpha的气息若有若无,张扬中带着几分收敛,可气势却半点不弱,端坐在主位之时用上位者审视的视线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随后从容开口。
&esp;&esp;“今天和诸位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头次见面,幸会。不过接下来,我们需要先跳过冗长的介绍认识环节,优先讨论闻氏将来的出路问题。”
&esp;&esp;青年一番开场白说完,在座才有人反应过来,出声质问道:“你是谁?!家主呢?”
&esp;&esp;青年似是此时才想起来要自我介绍一般,故意拉长音感叹了句:“瞧我这记性,这一阵光忙着正事,心思全在上面了,这都忘了做自我介绍了。”
&esp;&esp;闻晖此时双目圆睁,盯着主位上仿佛变了一个人的青年,再扭头看了看当时另外几个在场的人,一时间还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esp;&esp;无人妨碍的青年此时悠悠开口说道:“我现在的名字叫池一鸣,是前代家主闻鼎天与他的情人池小岚女士生下来的孩子。虽然目前还没有改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成为如今闻氏的家主…”
&esp;&esp;池一鸣话音未落,闻晖已经又站了起来,手直指着他怒道:“不对!你是闻翼九百万买回来的玩意儿!而且还是个alpha,你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
&esp;&esp;九百万这个数字勾起了部分人的回忆,毕竟当日闻晖这么质问闻翼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场的。只是他们很难将那个鲁莽野蛮的alpha和眼前已有了上位者模样的青年画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