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就在章月想要暴怒的时候,安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道:“章月,你还记得那位路先生吗?”
章月乍一听也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几秒后问道:“他又找你了?”
“哼,他若是真找我了,那才算正常呢。”安佳冷哼了声,这位路先生已经消失很久了,久到连她都快忘记了。
章月眯着眼眸,似想到什么似的,他恍然道:“我居然把他给忘了。”
当初的这位路先生主动找上安佳,却又在引起安佳兴趣的时候骤然消失,这样的一个人在整场案件里虽不算很重要,但安佳却隐隐觉得这个人才是揭开背后黑幕的关键人物。不然一个横霸A市多年的夜场岂会是论谁想查就能查的?
“这个路先生若不是与‘天曜’的某个上层有私仇,就是在为‘天曜’的竞争对手办事。”安佳双腿盘坐在床上,不苟言笑的思考着。
“嗯,你分析的没错,这个人现在看来他的问题确实不少。”章月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若是前者,那他会不会和路郝倡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自称‘路先生’吗?”安佳的这一提问反倒让章月突然想起什么了,他先前所有的阻碍都在此时迎刃而解。
“没错,我记得姚伟曾对我说路郝倡以前搞过一段婚外情,而且动静还不小,哼若是真有此事,倒不妨从他的这位情妇查起。”
自那天以后似乎生活又趋于了平静,安佳每天照常上班,并没有因为章建东的行动而再次圈禁。只不过不同的是上下班章月全程接送,哪怕有天他有事走不开也会派自己的司机接送她。章月又一次给姚伟施压,让他务必查处那位路先生的下落,只不过这次他是背着章建东查的,理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个月后的一天“天曜”夜总会因为嫌疑涉毒被停业整顿,“天曜”的老板路郝倡被捕,一瞬间横霸A市多年的夜场顷刻垮台。这件事在外人看来都唏嘘不已,“天曜”立足A市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却不想因一次例检查出藏有毒品。而路家也因为这次风波卷进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路家的倒台致使南城的势力受到威胁,同属南城势力的杨家和顾家都不得不为路家的倒台买单,如此看来似乎东城的章家在这场角逐中的赢家,而事实上只有章月知道他并没有胜出。
“天曜”的垮台让一向居于第二位的“荣沣”一时间享尽荣耀,安佳得知这一状况后还笑说:“‘荣沣’才是这场局的赢家,他们看着你和‘天曜’拼的你死活我,可到头来尽收渔翁之利却是‘荣沣’”。
而章月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他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安佳,道:“我并不在乎A市的夜场最后究竟属于谁,当初不在乎,现在更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那次的抉择到底对不对。”
安佳没再搭话,心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笑了声,就凑过身将他抱紧,而心里也在回忆最初的选择。
“路郝倡大概是出不来了,前天穆建森也接到一张传票,被带走问话。 ”章月揽着安佳,柔声的说了句。
“莫离会安息的。”安佳身体猛地一颤,再开口时潸然泪下。
几个月后“天曜”的案件已经告破,法院也作出了一审宣判,路郝倡被判死刑,宣判结束后立即执行,路郝倡的侄子路宸因设计车祸导致莫离死亡一事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至于穆建森也因涉及多起内幕交易而被判无期徒刑。自从章月把这事说给安佳听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大好,她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已经长眠于地下的莫离来说算是对她的一种告慰,她也知道该是时候见见莫离了。
十二月的A市隆冬腊月,外面已经下了好几场的大雪一时间A市银装素裹,冰寒彻骨。安佳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的绒帽,手里拎着章月特地从外地买来的桑葚果,她脚上一浅一深的朝公墓深处走去。
自从那场车祸安佳便再也不开车了,每回触到方向盘时她都会想起那场灾难,心里的阴影笼罩着她,让她挥之不去。章月一大早开着车送她到A市公墓的门口,可当章月想陪她一起进去时,安佳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只想一个人和莫离说说话,章月见状也不再拦她,只说了句他会在车里等她。
积雪已经掩盖了墓碑,安佳蹲下*身伸手擦去莫离照片上的积雪,也连带着将周围的地方擦了擦,直接接触冰冷的空气的手指被冻的通红麻木。
安佳将桑葚倒了出来,又放上一碟她今天一早才做好的栗子饼,刚想张口说话时泪水已经衾满了脸颊,她已经感觉到嘴角淡淡的苦味了。
安佳吸了吸鼻,裸*露在外的手指翻动着桑葚,说道:“莫离,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路郝倡被判死刑,当初害我们车祸的路宸也被判十五年的监禁,这样的结局能让你安心些吗?”
安佳默默的低着头,她知道自己听不到莫离的回音,她也知道这样的结局即使再大快人心却依旧换不会莫离的生命,人死了就是死了,别的什么也代替不了。
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触摸着莫离的照片,她的照片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光芒,笑容依旧甜美,就好似她从没忧伤过,安佳将头倚在她照片的位置,那只手伏着墓碑上刻有莫离名字的地方,眼泪夺眶而出,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雪地上,不一会儿那片雪地就被染湿了。
“安佳,你怎么坐在地上了!”章月气急败坏的跑上前,他后悔自己没跟着过来。
章月用力拉扯着安佳的身体,而她却因为长时间跪坐在地面而被冻得不行活动了,章月见状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为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