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离朝赔进去不少红铜钱,得有十天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第十一天就不一样了,离朝摸清了蒲婆婆的招数套路,又灵活运用兵法,终于扛过一次五招,得到一枚红铜钱。
接下来第十二天、第十三天也一样取得胜利,等到第十四天,离朝便提高红铜钱的数目,提高六倍,自然赔偿也是六倍,亦胜。她觉着这有得赚,遂将数目越提越大,直至提高到二十八枚,只要赢得这二十八枚,她就可以还清债务去见君姑娘!
结果,输得惨,一招就倒地不起。
躺地上之时,离朝整个人都是懵的,而蒲婆婆又是居高临下,又是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再沾赌,再有侥幸之心,下一次老婆子就让你赔到直至修行结束前都见不到你妻子。”
旋即“嘭”的一声,蒲婆婆屋门紧闭。
所谓一招错满盘皆输,若是第一次赢下便收手,现下就不会沦落到负债更是累累的地步。离朝满心懊悔,却没有受到太大打击,或许是这些日子被打击惯了,已是看开一些。
她从地上爬起来,神色不变地将自己脱臼的胳膊复位,接着敲响无名兄的屋门。
门很快被打开,无名兄虽睡眼惺忪但面露了然之色。
“进来吧。”他说。
走进屋,离朝直言道:“我被蒲婆婆‘算计’了,本以为月底可以去见君姑娘,现下恐怕是不行了。无名兄,我想将失去的夺回,该如何做才好?”
闻言,江珀打了个哈欠,不答反问:“你背了那么多兵法,又跟我学习了这般久,你觉得何为用兵之道的根本?”
“嗯……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固然重要,但我认为那并非根本,以我之见根本在于‘谋敌之道而制敌’,也就是‘将计就计’,如何欺瞒敌人,成功将计就计就是兵道之根本。然兵道之根本各人有各人之解,你不必遵从我的解,你当有自己的解。”
离朝一边似懂非懂地点头,一边遵从习惯,拿出军阵棋,摆好棋子。
见此,江珀也在纸上写好自己的布置,装在一个盒子里。
随后江珀告知她,自己共有多少守城军,分布在何方,又一如既往给她三个提问的机会。
这三个问题代表情报收集,随时可问,问的时机掌握好,将会对攻城极其有利。
当然情报也有错误的可能,如何反利用错误的情报也是功课之一。
这一次离朝尝试着去欺瞒无名兄,好将计就计,可惜还是走在无名兄的计谋里,最后攻城军被他的奇兵全灭,欠债又多了一点。
完成无名兄的功课后,离朝急急忙忙去给三位老师做吃食,做完后胡乱吃完自己那份,很积极地去站桩,一边不过脑子熟练地念经,一边思索反击的计策。
此外,她还有空就拿着《金丹诀》向无仇大师请教。所谓万法殊途同归,无仇大师虽是念佛人,但对道学也能融会贯通,给她许多指点,她也有所明悟。
日子一天天的过,到了五月第一日,离朝再一次天未亮就敲响蒲婆婆的屋门。
门开,只见蒲婆婆黑着脸,脸上写着“生气”二字,气息也略显躁,然离朝已是不会被轻易欺骗,她知道蒲婆婆现下冷静非常,也知道她八成料到自己会来。
深吸一口气,离朝中气十足道:“蒲婆婆,再和我比一次,依旧是五招,这一次我若胜,您给我一百枚红铜钱,您若胜,直到修行结束前,我不会再在大清早打扰您,如何?”
“光是不打扰,我岂不是很亏?还有,别以为我听不出——不在清早,可不保证不在半夜。”蒲婆婆眼角抽抽,心道:小娃娃如今小心思倒挺多……
“您可不亏,若您不答应,那我之后一定常来拜访,在您门外大声诵经,不分昼夜,但只要我输,什么时辰我都不会来打扰您。另外我知道您不会杀我,也不会让我无法动弹,还有这么无礼,我很抱歉!”离朝一本正经说着无赖话,说完鞠一躬,歉意十足。
“……”
再三考虑之下,脸色更黑的蒲婆婆同意了,而她刚点头,这无赖徒孙就“嗖”的一下跑出一里地,意思就是让人去追。
自然一路上陷阱肯定不少,蒲婆婆轻笑,心下念着:小娃娃,你还是太嫩了,你这些日子连夜造了什么陷阱,老婆子我可是一清二楚。
现下只需将计就计。
于是蒲婆婆疾追离朝而去,轻松躲过一道道陷阱,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她就追上了她,并使出第一招,推掌,甚是简单,然气成网状。
气网罩头,离朝转弯躲过,果不其然蒲婆婆第二招杀至,她冷静地持剑一挡,为力打飞,恰好撞上一棵树,也恰好被蒲婆婆第二招的气网罩住,像是被捆在树上,动弹不得。
似乎已是败北?
不,因为还未倒地。
蒲婆婆必然要上前补招,不论是将树一掌拍断,还是将自己扒拉到地上,强锢自己不得起身,怎样她都得靠近自己才行,而她一旦这么做就必然会落入陷阱。离朝静待她入局。
谁知蒲婆婆勾唇一笑,一跃而起,掰下一根粗树枝,紧接着小心走到离朝身后,以树枝为剑,一招横斩,剑气冲向离朝紧贴着的那棵树。
犹如切豆腐一样,可怜的树被拦腰砍断,离朝不可避免向前栽倒。
下一息一声闷响出,离朝落入她自己挖的深坑陷阱。且树干恰好横在坑上,将这深坑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