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乾灭,对不起列祖列宗,也无法保妻儿平安。争,不过是牺牲吾与部分将士,却能换得天下太平,何乐不为。
真是,吾今日是怎么了,何故如此多愁善感,何故心生犹豫?
明明大战在即。
叹口气,乾思泓对侍官言:“去,将恒盟主请来,再备些好酒。”
侍官应一声下去,乾思泓继续闭目养神,等待恒桀到来,顺便思考明日之事。
约莫明日,北炎大军就会抵达天成关卡前,天下之主归于吾还是北炎英烺就看这一战。吾虽然提前筹备好大军,又来到这天成打算亲自领兵,也准备好对敌之策,但心底却着实不安,对于此战,吾实是无有把握。
据探子称,北炎联合洛月、爵玛倾巢而出,有百万大军,而吾只有五十万,守城固然足矣,可若北炎王叫阵,吾想得天下人认可,恐怕需要亲自领兵出关与北炎王百万大军对峙,更是为了避免有太多牺牲,避免让古吉趁虚而入,吾得提出与北炎王进行“君子之战”。
(君子之战:九国时期盛行,为了避免交战双方损失太大,交战双方的君主会领精锐千数进行阵前拼杀,但不可杀死对方君主,以此分出战争胜负。可惜违背君子之约的情况太多,君子之战渐渐被九国废弃。)
如若君子之战能解决此事真是再好不过,希望北炎王真如传言那般是个明事理的仁君。
又长叹一声,听闻脚步声,乾思泓收起疲惫与不安,挺直脊背,等待来者入内。
很快,恒桀至眼前,侍官也将酒水备好。
乾思泓站起,亲自邀恒桀入座,又规避左右,而后与其吃酒相谈。
“恒兄,澄敬你一杯。”乾思泓先敬一杯酒,喝罢接着道,“澄有一事相求——明日吾若败,可否请恒兄替吾找到吾妻儿,将他们与吾的老师妥善安置,莫让吾儿去报仇,也莫让他步入朝堂。”
闻言,恒桀笑,回敬一杯酒,说:“贤弟的请求我自是会答应,不过贤弟应是多虑了。贤弟的探子现在许是难以踏入长阙,可我手下的江湖人却无有这个限制。我早早派人去打探,探得北炎大军虽是人多,但并无甲胄兵刃,乃是人人布衣、赤手空拳,更是没有攻城车以及马匹,且这大军中还有不少瘦弱的百姓兵。对付这样的军队五十万军马绰绰有余,就是不知北炎王何故如此行事。”
其所言乾思泓确实不知,亦颇为吃惊,不由得猜测——难道北炎王也是打着君子之战的目的?可若是如此,带百万人前来是为何,作势?还有,百姓兵是怎得回事?他眉心紧皱。
“无需担心,不论北炎王打着什么主意,只要你想要天下之主的位子,我就会助你夺来。”
恒桀这份一如既往的狂,让乾思泓稍稍放下点心,他勾勾嘴角,喝了口酒,言:“恒兄,吾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如若是恒兄,天下与妻儿,你会如何选?”
“哈哈哈!”恒桀伸手拍了拍乾思泓的肩膀,差点让其呛到。
“贤弟是临阵多愁,且不说无有这个如若,就是有,我恒桀也不会选择二者之一,而是全都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是无能者的托词。只要你真心想得到,你就有百种万种的方法能得到,乃至老天都会助你。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想,且信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