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侯府与大长公主府只相隔一条街,从柳明街穿过一条弄巷便可到,两家曾因是姻亲关系,走得还颇为密切,后来多多少少因顾时嫣在文国侯府过得不大如意,大长公主对郑霍那位女婿实在看不上眼,也就渐渐淡了来往。
顾时欢乘马车过去,也就两刻钟时辰,到文国侯府大门时,管家赶紧出门相迎。
“祝夫人安好,侯爷和夫人已在厅堂等候,您请!”
顾时欢暗暗撇嘴,她是来看她姐姐的,又不是来看他侯爷侯夫人的,殷勤的请她去作甚?实在不愿走这一趟,但人都等着了,碍于礼数,也不得不去打个招呼。
文国侯年近四十,中年发福迹象明显,笑起来满脸横肉都在颤抖。侯夫人也比较胖,但胖得稍微还算和善,见顾时欢来了,笑着来牵她的手入座,“许久未见,祝夫人可还好?”
顾时欢行了个晚辈的礼,也和和善善的搭话,“一切都好,劳您挂心了。”
妇人间简单寒暄几句后,侯夫人突然拐了话头,说起郑霍的事。郑霍是顾时欢的姐夫,两年前托关系在户部谋了个七品的官职,不上不下的,勉强算是入仕做官有些脸面。但快三年过去了,眼看考核在即,便想再动动关系往上升一升。
此前,文国侯想结交祝丞相,但无甚机会,此时见顾时欢来探望她姐姐,便想趁机在她面前提一提此事,毕竟郑霍是她姐夫,帮衬一二实属理所应当。
顾时欢听出了侯夫人的意思,只淡淡一笑。若是以往,或许她倒愿意考虑一二,可自从得知郑霍背着她姐姐在外头养小妇,心里就来气,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有脸做官?!于是她回道:“官场之事,夫君从未与我说分毫,我也不大懂这些。”
她拒绝之意明显,文国侯和侯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顾时欢不识好歹。郑霍是她姐夫,他升官了,她姐姐脸上也有光不是?怎的想也不想就拒绝?本还想再争取一番,便被顾时欢提前打住,“我今儿还有要事问姐姐,就先失陪了。”
客客气气的与她们告辞之后便由丫鬟领着去临风苑。
顾时嫣早已等着她,听说被侯爷侯夫人先请了去,她心里嗤笑,那两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劝说她不行,就直接去劝说她妹妹。等见到顾时欢时,才赶紧问她:“适才我那婆婆可是与你说了你姐夫之事?”
“咦?姐姐怎的知道?”
“你姐夫那事,她们已经撺掇我许久,我不同意,你本身与丞相关系就紧张,我何必又去让你难做?再说了,你姐夫。。。。。。”她想起一堆糟心事,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也罢。”
顾时欢见她眼下乌青,脸色有些憔悴,心疼得紧。她记忆中的姐姐如花一样好看的少女,如今成了他人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显老了许多,不仅没了往日的活泼明艳,还似那常年挣扎于深宅大院的妇人,变得矜持苦闷,毫无生气可言。
疼爱她的大姐姐变成这副模样,她心里难受,没说到两句话眼眶便泛红,顾时嫣以为她又跟祝长君吵架了,便问道:“妹妹怎么了?是不是祝长君他又欺负你了?”
顾时欢摇头,忍着心里的酸涩,问她,“姐姐这在侯府过得如何?”
顾时嫣淡淡一笑,“不一直都这样么,你不必挂心我,倒是你,多听嬷嬷的话,别再任性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这么与妹夫僵着,实在蹉跎年华。”
顾时欢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劝说,她一直都很听嬷嬷的话啊,而且跟祝长君也没怎么闹,虽然只僵了几日,但现下两人已经和好了。倒是姐姐自己,她听嬷嬷说了,姐姐在侯府过得不顺,一人操持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看她累得都瘦了。
“姐夫呢?今日怎的不见他?”
“你姐夫与好友喝茶去了。”
其实郑霍去了哪里,顾时嫣也不晓得,她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了,晚上也不回府,就算回府也是往两个姨娘那里去。说起来,自己在这侯府活得像个寡妇似的,她与丈夫已经大半年未曾同房。
是什么时候日子过成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