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刚刚有点苗头的时候,辛情又开始贪睡,有了上次的经验,辛情便十分小心,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怀孕了,但是思来想去又不能请太医来看,若是没有还好说,若是有了——那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这天,正当她为此心情烦躁的时候,一个宫女悄无声息地进来说太后召见。辛情点点头带着人往慈寿殿来了。意外地,拓跋元衡也在,脸色相当沉,目光阴冷地看着她。辛情心里隐隐不安,也许她辛情掉进圈套了,她想着,看了看太后、赫连看似平静的脸,她们的眼睛里有嘲讽。 请过安刚要起身,太后厉声说道:“独孤氏,你谋害皇嗣,可知罪?”
“请太后明示,我谋害皇嗣,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可以作证?”辛情问道,一脸平静。真是老套的招数!不过,忽然,辛情有了盘算,既然有人好心给她钢丝,不利用一下不是可惜~~ “看来你还嘴硬的很,来人,把东西拿上来。”太后冷笑着说道。拓跋元衡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看到进门的人,辛情神色平静地看了看她。那宫女瑟缩了一下,在辛情后面跪下,口中说着奴婢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娘娘我指使你谋害皇嗣了?”辛情问她。
宫女又抖了一下。
“把东西拿上来。”太后说道,马上就有小太监过来取走了宫女手上的东西呈给拓跋元衡。 “这是什么?”太后问道。
“知道就不必做戏了,太后。不过您打算凭这小小的药丸怎么指证我?”辛情一脸轻蔑。 “哼!指证?”太后看向那宫女:“你说!”
“回太后,右昭仪娘娘前几天交给奴婢两颗药丸,让奴婢想办法放进光猷娘娘的补品里。奴婢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药。可是没过两天奴婢就听说光猷娘娘小产了,奴婢这才知道右昭仪娘娘给奴婢的药是~~~是~~奴婢不敢说。”宫女口齿还算清楚。
“敢做不敢说?”辛情甩手扇了她一个耳光,“吃里爬外的东西!简直给我丢脸。”
“哼!独孤氏,你迷惑皇上专宠后宫,又谋害皇嗣,你可知罪?”老太太很嚣张。 “太后可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里有专宠后宫?若是专宠贺兰怎么有机会怀了龙种啊?还有,您随便找个人拿两颗药丸就说我谋害皇嗣,一面之词就定了臣妾的罪~~是否太草率了?看来,您还真是看我不顺眼,儿媳妇争宠您这个婆婆都跟着插手,想要帮皇上管理后宫吗?您别忘了,如今母仪天下的是皇后,不是您这个先皇后。”辛情一脸挑衅嚣张的笑:“太后,您若想指正我,还是想想有没有其他证据吧!否则臣妾不服气。”
“你!~~妖妃~~给我拖下去关起来!”老太后的手在抖,辛情笑得更开心。 “送右昭仪回凤凰殿。”一直没作声的拓跋元衡冷着声音开口,殿上的人,包括太后都愣了一下。
“皇上,这件事关系到皇室血脉,你怎么~~”老太后一脸正气。
“母后要替朕管理后宫吗?”拓跋元衡起身冷冷地说道,阴冷地扫视一圈,“这件事朕查清楚之前敢有乱嚼舌根的一律拔舌。”众人忙跪地称是。
经过那宫女身边时,拓跋元衡一脚踹她在地:“叛主,死罪!”话音一落就有太监上来拖着她出去了,她一声声的惨叫声让殿内的人都哆嗦了一下。辛情看看太后,笑了。
回到凤凰殿,辛情喝了杯茶水压惊。血淋淋的杀戮就在她面前上演,饶是她这种冷心冷肠的人都觉得害怕。拓跋元衡~~他的心才真正冷硬,轻轻一句话就取了别人性命。
她故意表现的嚣张就是想让人误会“是我做的,但是你们能耐我何?”拓跋元衡的反应表面上是相信她的,至少是有偏袒的意思。可是她心里不安,拓跋元衡这个人心思不好猜。 刚想着,拓跋元衡就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表情严肃的老太医。辛情心脏停跳了几秒钟,太医来做什么?一面又担心自己真的有了身孕。可是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真的有了,也只能另想他法。暗暗镇静了心神,辛情起身行礼,他仍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给右昭仪请脉。”他说道。太医恭敬地答应了。宫女们欲抬屏风来,辛情挥挥手:“不必了,就这样请吧!”伸出手腕放在桌上,太医小心伸手搭在她腕上,仍旧是一脸的平静,辛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半晌,太医苍白的胡子随着嘴角动了动,辛情眯了眯眼睛,等待判决。 太医跪在拓跋元衡面前:“启奏皇上,右昭仪娘娘虽脉象有些不稳,不过没什么大碍。” “没了?”拓跋元衡冷声。
“是,皇上,娘娘一切安好。”太医答道。
“下去吧!”拓跋元衡挥手。太医和所有太监宫女都出去了,殿里只剩下两个人。 拓跋元衡便维持着面无表情看她,辛情微微低头快速开动脑筋,心里盘算着。 “给朕一个解释。”拓跋元衡说道。
“解释?皇上认为臣妾真的谋害皇嗣了?”辛情问道。猜他的想法。
“辛情!”拓跋元衡的声音又沉了两分:“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你还真是蛇蝎。” 辛情抬头看他,眯着眼睛:“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懂?”拓跋元衡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朕提醒你,红花乳香丸。” 辛情心里一惊,一时之间想不到借口遮掩。
“朕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陷害邯郸就罢了,连自己的骨肉也下得去手,朕本以为你只是面冷,没想到,你还真是蛇蝎心肠。”拓跋元衡说道,眼神阴狠。
辛情反倒不怕了,冷冷笑了:“蛇蝎,没错,我就是蛇蝎,为了自己我谁都可以不在乎。我陷害邯郸那是因为她要害我,我只不过先下手为强,给她个小小的教训罢了。”顿了顿:“既然知道我杀了你的孩子都不处置我,今儿个因为一件冤案来骂我是什么意思?这张脸不讨你喜欢了?要秋后算账了?”
~~啪~~~~
辛情嘴里有血腥味,拓跋元衡的一巴掌很用力,她脸上正火辣辣的疼。
“上一个孩子,朕是给你改过的机会。辛情,朕告诉过你不要妄图离开,不死心是不是?朕告诉你,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宫中。”拓跋元衡冷冷看她:“为了让自己失宠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好,朕成全你,去温泉宫思过吧!”
“我也说过,我只有死了不能动了才不会离开你。”辛情擦擦嘴角的血,笑了。 “哼!”拓跋元衡冷笑:“辛情,你可以试试从温泉宫逃跑,看看跑不跑得出朕的手心。” “好。我知道了。”辛情喝了口茶水和着血咽了下去,好腥。
拓跋元衡拂袖而去,辛情拿镜子看了看,果然脸都肿了,碰一碰还是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宫女太监们进来了,站成一排没人敢言语。
“给我拿冰块来。”辛情命令道,马上就有宫女跑着去了,回来了小心翼翼给辛情敷脸。殿里静得像坟墓。
然后,没有了任何动静。凤凰殿里没人来,似乎都当这里正闹瘟疫。辛情每每抚着脸心里都要痛骂拓跋元衡。只是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过了两天,这天的黄昏时分,辛情正在吃饭,有太华殿的总管太监来传旨,辛情当没看见,依旧慢条斯理地吃饭,那太监说道:“皇上口谕,右昭仪独孤氏即刻前往温泉宫,不得片刻耽搁。” 说完了小心翼翼走到辛情身边:“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过些日子等皇上气消自然会召娘娘回宫,请娘娘宽心。”
辛情喝下最后一口热汤,放下汤匙,擦了擦嘴角,抬眼看那太监:“即刻起程,现在——是不是?”
“是,娘娘!请娘娘移步。”太监说道。辛情起身,下腹胀痛得很,苏朵的这副皮囊大姨妈总是搞突然袭击也就算了,每次还都疼得要死要活,这两天精神一紧张又光顾她了。走到殿外,一顶绯呢软轿停在台基之下。冯保和一干宫女太监都跟在辛情之后,准备随行,那总管太监说皇上口谕只要凤凰殿大太监及两名宫女随行即可。
上了软轿,辛情捂着肚子弯着腰,疼得很。
还没出宫门天就已经黑了。下了软轿只见右昭仪仪仗在等候,队伍长得不得了。辛情撇嘴,囚犯的待遇还这么高级。在队伍最前面是宁王拓跋元弘,他走到辛情面前:“臣奉旨护送娘娘到温泉宫。”
“有劳!”辛情颔首,宫女扶她上了马车。
“娘娘,夜间赶路会有些辛苦,请娘娘忍耐些,到了城外十五里有一处驿站,娘娘就可以稍事休息了。”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