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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了北京,却又未及使用,就这样一直摆放在了太液池边。”

客印月笑道:“老王倒是通晓古今呢!”转头又对朱由校说:“哥儿,你出这等题目难为咱,算什么耍子?再若如此,不如教他们全回内书堂读书算了。”

朱由校一丝不恼,含笑道:“客妈妈既是不喜欢文绉诌的,那就玩点孔武有力的,教大家一齐乐乐。来呀!到御马监牵朕的赤霞骢来,朕要与魏伴伴赛赛马,舒坦一下筋骨。大家都赌一赌输赢,也好热闹一番。”

魏忠贤躬身道:“老奴也有此意。看看万岁爷的赤霞骢与老奴的飞玄光到底哪个脚程快?”说罢,二人起身活动腿脚,等御马监将赤霞骢与飞玄光送来。当下忙乱了那些太监、宫女们,原本没有多少积蓄,出来游玩又没有带在身边,就把身上的香囊、汗巾、玉佩、银簪、戒指、手镯、绢花之类尽情拿出,或押皇上赢,或押魏忠贤赢,摆了两大堆。客印月哈哈一笑,伸出一双白白的胖手,十个指头并两个手腕上戴满钻石、猫眼儿、玛瑙、金玉,珠光宝气,晶莹闪烁,在初夏的日光映射之下,熠熠生辉,化作七彩,不住变幻,众人看得呆了,就是她的贴身宫女也禁不住啧啧称赞。客印月满脸欢笑,懒懒地向左右命道:“春月、秋菊,将我手上的饰件都摘了,左手的放到押哥儿的那一堆,右手的放到押老魏的那一堆。”

王体乾干笑道:“老祖太太怎么两头全押,岂不是分不出输赢来了?”

客印月道:“体乾呀!你心里必是明白的,却非教我说出来不可。哥儿虽说不是我生的,可我的那些奶水都把与他吃了,多年抚养,真比我亲生的儿子国兴还要上心劳神,说句大不敬的话,真是情如母子,怎么会愿意他输给别人?老魏不光是国家栋梁,两朝的老臣,也是个体己的人儿,早晚间相处多年了,也不想他不赢。手心手背全是肉,就将两手的饰物各自押了,什么输赢不输赢的,和和气气的岂不是更好?”众人见她语出肺腑,不禁唏嘘不已,朱由校和魏忠贤也觉动容。王体乾慨叹道:“老祖太太哺育圣上之功,直可上追圣母皇太后,小的们替万岁爷感激在心。”

客印月将眼角的半滴泪珠用香帕蘸去,随手一丢道:“好了,我就不罗嗦了。大伙儿都押好宝了,快看哥儿和老魏赛马吧!体乾,倒是没见你押什么?”

“小的没带什么值钱的物件,正不知押什么,本不想押了。既然老祖太太有命,就用这个玩物权作几两散碎的银子吧!”说着从内衣深处摸出三个玲珑剔透的骰子,象牙打磨雕刻而成,四周镶了银边,一、二、三、四、五、六个数目圆点都用殷红的玛瑙嵌满,色底微黄,边角银白,中间赤红,煞是可爱。那些好赌的太监、宫女不禁伸长了脖子围观,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客印月菀尔笑道:“体乾,你是不知道押在哪头好,还是舍不得这几两‘碎银子’?该值不少钱吧!”

“老祖太太最知道小的心意了,小的又怎么瞒得过呢?这骰子是别人送给小的耍子的,也不知值几两银子,但想来不会低于三、四千两的。”说着将一个骰子双手捧给客印月道:“既是老祖太太喜欢,先拿一个把玩,过几日小的再教人配齐了。这余下的两粒就学老祖太太,二一添作五,一边一粒。”

“你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客印月拿了骰子左右翻转着笑看。

王体乾忙谢道:“都是老祖太太调教得好!老祖太太的一言一行,小的就是整日地体会,也难学得万一。若能有幸体会得一二,必是终生受用不尽的。”

忽听四下一声鼓噪,御马监掌印太监涂文辅亲领本监两个秉笔太监,与几个小内使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疾步而来,那马一红一黑,雕鞍绣辔,银笼金镫,朱缨玉勒,云锦障泥,毛色光洁,神骏异常,一看便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龙种。朱由校早已换好了一身武弁服,红弁上锐,饰以五彩玉,身穿赤黄色盘领窄袖袍,前后及双肩各用金丝织就盘龙,魏忠贤也换了短小的衣服。二人各自牵过马匹,搬鞍认镫,飞身而上,皮鞭轻扬,两马脱兔般跃起,双双沿岸绕弯子飞跑,客印月、王体乾率领众人一齐呐喊助阵。魏忠贤骑术颇精,不多时,飞玄光渐渐显出领先之势。朱由校大急,连加几鞭,二马又并驾齐驱,堪堪跑回,两个宫女急忙拉起红绸,站在起点。魏忠贤猛击一鞭,扯动丝缰,飞玄光奋力一跃,腾空而起,超过赤霞骢半个马头,冲了过去。魏忠贤捋住丝缰,将马慢下,缓缓绕圈而回。御马监的小内使急忙上前将赤霞骢牵牢,众人扶皇上下马歇息,朱由校早已汗透中衣,宫女忙过来掌扇,御前太监献上香茗。

朱由校喘息未定,魏忠贤得意洋洋,打马过来,在马上笑道:“老奴侥幸胜了,这些利钱怕是要用车来运了,万岁爷可还有什么花红赏赐老奴?”

朱由校正自恼怒,见魏忠贤一味炫耀,也不下马施礼叩谢,一时气苦,霍然起身从赤霞骢背上取了宝雕弓,搭上金鈚箭,开弓便射。众人大惊,纷纷呼喊,魏忠贤以为朱由校要射自己,心下大恐,慌忙提转马头躲避,但事起突然,距离又近,那里躲得开?那箭嗖的一声正中马眼,贯出脑后,飞玄光负痛,扬蹄长嘶一声,倒落尘埃,将魏忠贤甩出数尺开外。客印月慌忙抢上前去,叫道:“哥儿,快将弓箭放下,怎能为赛马的输赢而擅杀忠臣?”

王体乾等人忙将魏忠贤扶起,却已摔得冠落衣裂,头脸身上粘满了尘土,形容极为狼狈。朱由校见了,转怒为喜,拍手大笑道:“看你这该死的瞎马还敢再欺朕!”

魏忠贤只道他是要射自己,待听了此言,怨愤稍减,但见了倒地挣扎嘶鸣的飞玄光,又不禁满腹怨愤,气昂昂地走前几步,喊道:“老奴怎敢欺君?是万岁爷欺压老奴!”说罢,扭身便走。客印月忙叫王体乾死死拉住,劝道:“老魏,方才你赛马赢了,得意洋洋,也不下马拜谢。万岁爷洪恩海量,已是不怪你了,你却怒气不息,岂不更加失了臣子的礼数?何必因为一时不平,扫了我等游湖的兴致!”

王体乾也劝道:“厂公多年一直处事沉静宽和,今日如何这般计较了?万岁爷龙心欢悦,是厂公的福分,也是小的们的造化。万请厂公心平神宁,为天下黎民着想,与万岁爷同享太平之福。”

魏忠贤听了王体乾的几句媚辞蜜语,十分受用,又见皇上神色怏怏,拂袖回身坐了,不敢再用强,紧趋几步,挤出满脸的笑容,缓声说:“老奴岂敢与万岁爷动怒,不过是故作气恼,以显万岁爷的圣明和襟怀。”略微一顿,又躬身说:“老奴向万岁爷道喜。”

众人平日都领教过魏忠贤奉承的功夫,但刚刚抛下恼怒,就向皇上道喜,猜不透卖的是什么药,颇觉疑惑。朱由校心里一怔,也不知魏忠贤耍出什么花样来,不解地说:“朕赛马输了,又累得满身汗污,哪有什么喜事?”

魏忠贤朗声道:“老奴逞意气之时,奉圣夫人与体乾多次劝慰,使老奴不至于头昏脑热,举止失措,他二人对老奴来说,是诤友;对万岁爷来说,则是贤臣。老奴多谢二位教导,也祝贺万岁爷得此贤臣辅助。”转身向客印月、王体乾二人颔首致意。一席话说得朱由校又笑起来,慌得王体乾忙说:“厂公实是过谦了。辅佐万岁爷之功,小的岂敢与厂公相提并论?都是厂公提携小的,断然不能是说什么诤友。折杀小的了!”

客印月接道:“老魏,你虽然不自夸功劳,但是万岁爷的心里头明镜儿似的,记挂着呢!天下有几个不知道你老魏赤心报国、竭力尽忠的?咱和体乾不过略帮些小忙,也出不了什么大力的!”

朱由校脸上笑意更盛,叹道:“朕有你们几位贤臣,才知道为君王、坐天下的乐趣!不必夹七夹八地讲了,且到湖心的琼华岛一览山水园林之美,回宫后再教御膳房做一桌狗肉宴,赏赐厂臣。”魏忠贤性嗜狗肉,御膳房的狗肉品色齐备,味道天下独步,以致只是听了皇上口谕,思想起来也止不住吞咽几下口水,笑着谢了恩。

众人先后相随沿阶下湖,朱由校站在一块半丈见方的大青石上,石上写着“钓矶”两个翠绿的篆字,湖边早泊稳了黄龙大船和几只小船,朱由校先上了黄龙大舟,客印月、魏忠贤、王体乾等二十余人也依次上来。微风吹拂,碧浪轻拍,金色巨帆稍稍鼓起,缓缓向琼华岛东麓的藏舟浦驶去。朱由校身披斗篷,来到船头,当风而立,风吹斗篷,船头划水,均是哗哗作响。水中萍藻翠绿,随波飘摇,成群的鱼儿往来嬉戏,清晰可数。他不由来了兴致,要换乘船尾系着的小舟,单人独楫,泛游烟波。客印月、魏忠贤、王体乾闻听大惊,纷纷劝谏,只是不听。三人无可奈何,只得命人将简陋的蚱蜢小舟用红绢细细铺了,又教暖殿太监高永寿、刘思源跟随左右,小心伺候。小舟解缆而去,众人仍旧在宽大的龙舟饮酒作乐。朱由校亲自驾船,与高、刘两个小太监向深水处荡去,大船上的欢呼与喧闹渐渐远了,鼓乐之音随风飘来,依稀可闻。

那高永寿翩翩年少,生得丹唇皓齿,明眉鲜眸,面目娇好有如处女,太监宫女们都称他作“高小姐”。朱由校也喜他清秀,一边划桨,一边与他调笑道:“当年范蠡携西施泛游五湖,神仙伴侣,何等风流!令百代后人不胜艳羡,朕今日与你们西苑乘舟,其乐如何?可与他有一比么?”

高永寿鼻子里轻哼一声,故作不屑地说:“范蠡纵有万贯家私,如何敌得我大明天朝万里河山?他不过偏远小国之臣,怎可与天下英主并论?”

刘思源也说:“方今天下太平,万民咸安,万岁爷优游西苑,又岂是范蠡仓皇奔命,蛰伏五湖可比的?”

朱由校大笑:“真是巧嘴!按容貌的清丽,你们也该不下西施、郑旦的。乘着游兴,小寿子,你唱个荤点儿的段子给朕听听。”

“万岁爷要听哪一段儿?《小寡妇上坟》,还是《王二姐思夫》?”高永寿神情故作扭捏,细白的右手掐个兰花指模样,半掩着脸儿,吃吃地笑个不停。朱由校见他粉红着脸颊,弄出许多风致,更觉畅快,嘴上却恼道:“怎么一唱净是些小寡妇的旧词?早腻烦了。明儿朕谕告乐教坊,教他们编些新曲子,你们练熟了,拣个新鲜有趣的唱给朕听。”

刘思源忙道:“万岁爷,小寿子不是没有,只是不敢给万岁爷唱,怕这些鄙词俚曲,万岁爷不愿听。”

“你怎知朕不愿听?刚才那两个《小寡妇上坟》和《王二姐思夫》不也是鄙词俚曲,又打什么紧?快些唱来,若惹恼了朕,一人一楫,将你们两个猴崽子打落下水,喂了王八。”

刘思源打趣道:“高小姐,万岁爷既然不是听什么昆曲雅词的,求你快将新学的《十八摸》唱给万岁爷听,若是晚了,不喂王八,怕也要喂鱼了。我丁点儿水性都不知,你要有心喂王八,你自己去喂,可不要扯上我垫背!你这般的桃花脸儿,纤腰粉颈的,王八见了你怕是骨软筋麻,舍不得入口呢!说不得招了你做龟女婿。”

高永寿却不着恼,娇声道:“奴家虽说也不识得水性,但淫辞艳曲,羞人答答的,小女子怎好张口!”朱由校见他惺惺作态,与少女娇娃姿态声调不差毫发,忍不住哈哈大笑,早忘了摇桨,那小船随波缓荡,慢慢停了下来。恰好一阵狂风吹来,将红绢吹起,劈头盖脸裹到三人身上,好似被捆绑了一般,就是木桨也一并卷住了。朱由校挣脱不开,难以抓桨划水,小船无处着力,被风吹得在湖心滴溜溜乱转,船上三人吓得站起身来,手足乱舞,小船原本经不住三人起动之力,而风力正猛,小船竟摇晃起来,越发借不上半点儿力。三人更加慌了手脚,大声呼喊不已。两岸的随从见了,吓得面如土色,正待找船下水救驾,不料接连涌来几个大浪,竟将小船打翻,三人一起坠落波心。黄龙大船早已驶远,听到惊呼之声,客印月、魏忠贤、王体乾等人争先抢到船舱外张望,远远见那小船翻了,三人想必在水中苦苦挣扎,无奈一时难以靠近,急得客印月坐在船板上大哭,魏忠贤拍弦大叫,王体乾逼着身边的太监下水救驾,众人慌作一团。眼看三人就要沉入湖底,众人正在跺脚焦急,岸边一篙撑开绿波,一艘小艇箭一般地向小船冲去,艇上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双手齐撑,那枝长篙上上下下。眨眼之间,小艇到了湖心,艇上那人不待停稳,一个夜鸟投林,飞身跃入水中,劈鲸斩浪,在朱由校将沉未沉之际,抢到身边,一把提了他的袍袖,将他拖到掀翻的小舟之上,单臂划水,向岸边推进。时值初夏,湖水冰冷,浸人肌骨,那太监全身早被冷水浸透,面色已然青紫,力气也消耗殆尽,手脚缓慢下来,而离岸尚有一箭之地,只得牢牢扶住朱由校,一手抓住船舷喘息,强自苦撑待援。好在黄龙大船急驶过来,站在船头的魏忠贤向那水中的太监大叫:“谭敬,万万不可松手,咱家回去赏你一座宅子!”说话间,大船上接连跳下几十人,七手八脚一起把皇帝与谭敬救上龙舟。高永寿、刘思源两个小太监却已沉入湖底,不及抢救,喂了水里的鱼虾。

朱由来骑马跑出的遍体热汗未干,突被冷水激浸,连惊带吓,竟昏死过去,牙关紧咬,面色铁青。魏忠贤急忙命人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火速回宫,急召太医诊治。朱由校躺到了乾清宫的龙床上,仍未醒转,浑身上下火炭般灼热滚烫。太医院使吴翼儒带着六名御医进宫诊断,都说皇上虚火过于炽盛,理应慢慢调养。御药房提督王守安依照太医院的药方,亲自配制了药材,伺候着为皇帝煎服。谁知魏忠贤在乾清宫西便殿放置的媚香一时忘了取出,熹宗闻得香气,感受更异平时,不觉情欲高炽,难以忍受,哪里顾惜什么病体,频频召幸众妃。一连数日,虚火虽去,肾气大亏。吴翼儒知他气血虚弱,本已五劳七伤,又贪恋衽席之欢,而忘保身之术,外损皮、脉、肉、筋、骨,内消肺、心、脾、肝、肾,为患渐深,腰痛精泄,六极已现,哀劝圣上清心静养,无奈朱由校身体已然大损,眼见一天天地消瘦下去,肥白的身躯旬月之间变得瘦骨伶仃,几乎脱了人形,身上一丝气力也没有,难以临朝。紫禁城上下惶恐不安,魏忠贤更是坐卧不宁,不敢泄漏龙体病重的消息。大臣们探问,都被拦在乾清门外,推说皇帝忧心国事,焦虑劳累,需要时日调理静养,不可惊扰,就是四位内阁大学士也不例外。

又过了几日,朱由校依然辗转病榻,身体不见丝毫起色。魏忠贤心中大急,命吴翼儒率御医日夜看顾皇帝,自己搬到靠近乾清宫西便殿的懋勤殿居住。客印月见他终日坐立难安、愁眉不展,怕他急出病来,忙教王体乾想办法劝解。王体乾从乾清宫赶到懋勤殿,见魏忠贤沉吟不语,面带焦急之色,劝道:“厂公,不……九千岁”王体乾一时情急,竟忘了不是在皇帝身边,按例该称呼九千岁,急忙改口:“万岁爷春秋鼎盛,龙体素来康健,多歇息几日,自然会复原的,倒是九千岁这几天日夜操劳,食不甘味,清瘦了许多。日后一旦万岁爷怪罪下来,小的也担当不起。万请九千岁以天下苍生为念,保重贵体。九千岁劳累了多日,就宽心在此好生歇息,万岁爷身边有小的替九千岁侍奉一天半日的,料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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