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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地接着问一句:“为什么?” “他们很早就离开了我。” “……对不起。” “没事,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 “你的成长,是不是很艰辛?” 我摇头:“也不算,我从八九岁起住我姑姑家,他们家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每一个细节,几乎都为我考虑周到。甚至晚上,一家人都会陪我看花仙子。” “其实姑姑喜欢看生活剧,姑父喜欢看足球,表哥呢,自然喜欢那些男孩的东西,可是家里惟一一台电视,让给了我。” “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过没有一个人问问我,是不是我那个年纪的女孩都喜欢,我就一定喜欢。” “他们帮我调好台,兴致勃勃叫我来看,我就只能装做兴趣盎然。从头看到尾,其实看的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如果现在问我对那部动画的印象,我告诉你,我记得的,只有那首欢快的片尾曲,因为它一响起就意味着,我可以把电视让给他们,让他们一家打打闹闹的抢遥控器,然后我去洗洗睡。” “我是不是很不地道?他们的善意竟然让我累,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才稍稍感觉放松。” 我第一次看见周明宇的神情里,完全褪去懒散或笑意,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有近乎疼痛的情绪:“不会,我明白。” “你明白?你怎么会明白。长大后,看过一部电视剧,剧情很无聊,但女主角的一句话曾让我印象深刻。她说,我从来不撒娇,被拒绝了怎么办?说的真好,是呵,我也从来不撒娇,我不敢。姑姑他们,明明对我很好,可不是我的,终究我不敢去要。” 我的话语,渐渐微弱下去,说什么呢,荒唐琐碎,说的我自己都觉得无聊。 可周明宇的胳膊,在这时温柔地扶上我的肩头。 “娜娜,娜娜,去我那里,好不好?” 他低柔的声音在我耳边,本身已恍若一场温暖的缠绵。  “累吗?去洗个澡吧。”在他一个人住的公寓,周明宇对我说。 我还在原地发愣,他已帮我脱下外衣。 “在等什么,要我和你一起?”他随手把衣服搭在玄关的衣架上,接着回身对我微笑。 “不是,这个,我,什么都没带。” “没问题,你的衣服我留意了,你穿7号是吧?明天我让人送过来。”他走近,注视着我的眼睛: “当然娜娜,我尊重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走,我马上就送你走。” “我,我先去洗把脸。” 躲进卫生间里,我拧开水龙头,把冷水撩到脸上,接着抬头,看着宽大的镜中那个因为微醺而迷离的女人,凑近她: “喂,要不要呢?” “会不会太轻浮?” “可是,他很好,不是吗?” “乖,走出去,回家去。” 我嘿嘿地对自己傻笑,额头抵到镜子那冰冷的平面上。 逐渐的,有细小的水珠沿着镜面滑下去,这缘于我喃喃低语中氤氲的温热气息: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想试试。关娜,你都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会怎么看你?” “可如果我把那件事讲给他听呢。” “已经那么久,他会不会早已不记得?” “我也以为我忘了。” 另一个自己终于无奈,沉默下去。 我关上水流,打开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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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那自我对话的十几分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看到,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周明宇竟然就站在对面,靠在客厅的墙上,看着我。 那目光竟称得上冷峻。 我感觉不对,却没发现哪里不对:“怎么了?” 他的嘴角浮过一丝冷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不早了,该送你回家了,关小姐。” 说着,走过来,拽过衣架上我的外衣和拎包,塞进我手里。 拎包的搭扣如同冰一般,寒意刺进指尖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一时手足无措,怔在原地。 直到周明宇把门拉开,然后回头看我: “怎么,还有什么忘拿了?” 我从愣怔中醒过来,此刻比门外的寒冷更让人不堪忍受的,是大的没了边的因窘成怒。 “不劳烦你了,周先生。”我带也不带他一眼,一只脚已经迈到门外。 正在这时,有尖锐的女声破空而来: “周!明!宇!” 连走廊的声控灯都被这一下惊到“刷”的亮起来。 我才看见两米开外站着一个黑衣女子,衣着和神情都有如复仇女神,眼神凄厉地瞪着我和周明宇。 只听某人在我身后低声咒骂一句,我这时倒突然有几份庆幸,我和他目前还算清白,遇到这种公案,算帐也算不到我头上。 所以我笑笑:“你们慢聊,我先走。” 这女人嘴唇青紫:“你敢!我我我们三人,说个清楚!”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和周经理不过是生意关系,你别误会。” “半夜的生意?”她冷笑:“在床上谈?” 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好,这一来彻底被她激怒:“你别给脸不要脸,再胡说我抽你信不信?” 这状若心碎的女子,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凶神模样给煞到了,噤声足有十几秒。我和她擦身而过,她也没敢动我。 我往前走,高跟鞋踩在花岗岩地板上是中气十足的劲头,到了转弯处略略停顿时,就听见周明宇漠然的声音:“你要多少,我开支票给你。” 然后就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周明宇,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我没搭电梯,沿着楼梯一级级走下去,一路上略略感慨这果然是高档社区,吵成这样真人的八点挡,左右竟然没一个出来看热闹捧场。 只接近三楼的时候,有两个保安从底下匆匆冲上去。 “几个人?” “周先生说就一女的,让咱们赶走得了。” “这种事都得干?” “没办法,业主嘛!” 看来这栋楼的开发商下次可以写上:为您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包括纠缠的前女友。 我动动唇角,却差点脚下一软栽下楼去。赶紧坐下,脱下高跟鞋,揉着自己的脚踝。 似乎伤了风,喉咙里竟有酸涨疼痛,重重的叹息也不得抒解。 关娜,关娜,看你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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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二战前夕,有一家犹太人,他家的男主人是个EQ超高,超有战略眼光的人,他每天早晨,都会坚持对他家的邻居,一个德国人打招呼,就算人家不爱搭理他,他也一根筋的坚持下去。后来,战争爆发了,这一家犹太人在被押送集中营的站台上,遇见他这个邻居了,这邻居现在可不得了,挥挥手就能决定你去生去死,结果你猜怎么着,轮到这家人的时候,那德国人面无表情的用手里的小旗往右一指,他们一家人这就从此死里逃生,重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女人坐在桌上,脚上纤细的高跟抵住绒面椅背,手肘支着膝盖。居高临下,对坐在一边的女孩儿侃侃而谈。 “这故事我也听过哎,那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笨哪!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际关系是多么重要,而且一定要未雨绸缪,赶到头上才营造?晚了!一定要有发展的、长远的眼光,明白不?” “等会儿,等会儿,这故事是这意思吗?”女孩目瞪口呆,一脸傻乎乎的神情。 女人看着这张小脸,她不得不承认,她最恨这女孩这样白痴的目光,对方那双莹亮的眼睛,分明是一只写着:许多人爱我。 另一只写着:我什么都不必担心。 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这样单蠢的权利。 “你不信算了,反正就这么回事。”女人跳下桌子。 “娜娜,娜娜,我没说我不信呢,只是为什么你那么容易搞定客户?能不能直接点儿教教我?”娇小的女孩腻在的女人身边。 “怎么,成雅,你还在发愁吗?”女人拖过另一张椅子,坐下来。看似漫不经心地整理文件,嘴角却悄然弯上去。 “谁说不是呢?远桥说解约就解约,逗我玩呢!”女孩趴到桌上,懒洋洋地说。 “远桥算什么,我给你介绍个客户,搞定他,你几年都不用再发愁。” “真的?”女孩眼睛亮起来。 “当然了,我骗你,能拿到俩钱吗?” “可是……可是……你……” “我是绝望搞不定了,不如你试试。” “他特别难讲话?” “不止。”女人凑近她:“他是个GAY。” 有恶毒的快意随着这句话涌上来,女人想一想,的确,你有什么了不起,我随随便便就可以这样攻击你,你真没什么了不起。 “哦。” 女人站起身,一手抱住文件,另一只手拉开抽屉,翻一翻,扔过去一张名片:“不管怎么样,总是个机会。” 对方接过,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周——明——宇——” 这时女人一脸漠然的转身走出办公室。 笃、笃、笃。 这是尖细的鞋跟踩在地上,逐渐远去的响动。 而不是。 某个人心中,被那轻轻三个字震荡到疼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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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记得我吗?” “你是谁?” 她怎么会不记得,不过是记得也不能让他知道。 “周明宇。”对方没有再绕弯子。 “哦,什么事?”含一口冰淇淋在嘴里,故作漫不经心。 “关娜,你不至于吧。”对方的语调,也没激扬到哪去,仍是那般清隽如流水,比她还要拿捏准确。 “什么?” “上次的事,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来劲了?” 呵,她想,造物主造出这种人是不是就让他来颠倒是非的? “什么追不追究的,我记得咱们没什么瓜葛呢,周先生。” “真不想和我有瓜葛吗?那你气急败坏造什么谣呢。” “不知道你说什么。” “没关系,我打这个电话也不是找你算帐,不过想想还是把上次的事跟你交代清楚。其实我对你挺有兴趣的,关娜,你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得了。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当然了,真骗也没大不了,斗智斗勇,乐在其中,是不是?不过你别超过我的底线。” “你知道那时你在卫生间,手机响了,我准备拿给你的时候看见,你屏幕上竟然是你母亲的来电,我什么感觉吗?我特想知道你当时那么煽情的跟我说了那么一大堆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我那会儿,都真他妈被你感动了。” “说起来,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靠诅咒自个儿至亲做生意的,你挺有创意呵!” 周明宇嗓音悠然动听,却如丝绒包裹荆棘。 关娜的回应全被刺哑在喉咙里,她的脸上,红热的恼怒褪去,只剩苍白的失语。 “怎么不吭声了?没话说了?” 她隔了两秒,声音平板:“没话说了。”   放下电话,关娜对对面的人勉强笑一笑。 “刚刚那电话,不会是那个周明宇吧?”问这话的,是一名富态女子,面部生活无忧的纹理里,却透出强烈八卦的兴趣。 “怎么,你也认识他?” “这圈子里的,不想认识他,倒行呢,有名的纨绔子弟啊。娜娜,听我一句,别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 “你想多了,和他一笔生意谈黄了而已。” “当然了,如果够潇洒,跟他玩一玩,也未尝不可,这人长的那样漂亮,家里又有钱,据说出手也阔绰,刮他一层皮,然后拜拜。” “美女,你怎么前后建议不搭调呢?” “我也就是意淫意淫,你知道,天天对着一个人,会严重审美疲劳。” “呵,以为你洗心革面,洗尽铅华,洗手做羹汤了呢!还有什么?” “还有洗尿布。”这女人吞下一大口冰淇淋,含混地说。 “有没搞错,这年头还要自己洗尿布?” “象征性,结了婚有了孩子,琐事就像尿渍,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就会出现,你根本顾不过来。” “嗯,别的不说,最起码你结了婚,心理素质是好的多了。” “什么?” “以前你绝对不会一边跟我谈这些,一边喝你这杯东西。” 她手边的杯子里盛的是绿茶,晃动中有泡沫产生,其状相当不雅。 她却看也不看,一饮而尽:“你说的有道理,娜娜,其实结婚还是有优点的,不如趁大好年华,早日钓个金龟抱回家,何必这样辛劳。” “你以为都有你那样的好命?再说了,你知道我有婚姻恐惧。” “我还产后忧郁呢。水到渠成的时候,你别去刻意给自己暗示,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几点了,啊,对不住,我要回家了,儿子午睡该醒了。” “行,我一会也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太麻烦。” “哪里,顺路呢。” “好,多谢。”关娜随对方站起身,到茶馆外不远处的停车场,坐上后者那辆小巧的别克。 亏得有这热心人,在严寒中,她能不能打到车也是问题,现在坐在这车里,看外面瑟缩的行人,心想这份温暖来之不易。 别克的女主人几乎是她惟一的朋友,其实以前做同事时关系很一般,后来对方辞职结婚生子,两个人某次逛街遇见,休息时聊一会天,竟然发现彼此都颇为顺眼,从此友谊萌生抽芽。 此刻,这女人正在跟她说话: “喂,娜娜,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啊,接了那电话以后情绪就不高了嘛。那定单真的很紧要?娜娜!娜娜!我和你说话哪!”

那天之后,在一段时间里,周明宇和关娜这两个个体,彻底从对方的生活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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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可以暂停冗长的回忆,回到这个故事的开章,新年将至的那个傍晚,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那一刻,他突然拨通我的手机。 后来我才知道,周明宇那一天被揍成那副光景,起因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我。 可当时接到他的电话,我不是不吃惊的。 我说有事,并不是出于矫情,我的确有事,我正相着亲哪。 妈说尽那人千般好处,见我不为所动,只好悄声添上一句: “还有,小昭今年就要中考了,以他的水平,上一中有点危险。这人的爸爸是一中副校长,要是成了一家人,那就一点问题也没了。”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哟,妈,那您就我一个闺女怎么够呢,您不如再生他十个八个的,保您儿子一路读到院士得了。” 她那边气息明显不对了,还要勉强隐忍:“娜娜,你要是这么想妈也没有办法,妈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还是这小伙子人不错……” “是他爸爸不错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 “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狠话撂出去,我都准备一鼓作气挂电话了。 到底还是迟了两秒,听见那头的声音已经带上浓重的鼻音: “不去算了,妈知道,你那心里头,还是恨我呢……” “嗨,您说什么呀?这哪跟哪呀?”她一哭我就彻底没辙了:“好好好,您能不能别哭了,我去就是。” 又哄一哄她:“您别眼皮子这么浅啊,您女儿我要嫁的人,不说别的,至少也得S市数的找的吧?那商界骄子一把把的,哪能这一个副校长公子就把我给交代了?” 她果然被这一句话逗的破涕为笑:“你算了吧你,别跟你爸似的,眼高手低的……” “得了得了,他都死那么多年了,您还在这儿嚼他,忒不厚道。” “……我不跟你这丫头胡扯,晚上七点啊,别忘了。”   看到那位副校长公子的时候,我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看这小脸蛋白胖的,小头发卷曲的,回头我牵这么一位上街,我关娜从此恋童癖的名声肯定就那么坐实跑不掉了。 索性大大方方坐下来:“弟弟,你几岁了?” 他肯定被我这开场白给吓着了:“二……二十四。” “嗨,跟我同岁嘛!那你怎么保养的,看起来跟十四似的。”我还挺保守的,这模样,就是没长开的一四岁的孩子。 “我……我……”这孩子脾气不错,我这么招他也不急,就是笑,结结巴巴的。 “算了,点菜吧,你买单啊!” “哎。” 菜单拿上来我根本没看菜价,手指顺着价格往下划拉,哪里位数多就往哪儿指。 “不好意思小姐,那是乐队的演奏曲目,您确定吗?”侍者问。 “啊?”我愣一下:“确定,当然确定了,哎,你看呢?” “随……随便。” “切,男人不要轻易说随便随便的。” “那……好” 我“啪”合上菜单:“别看我啊,我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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