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老黄的后面慢慢的走进了安汉县汽车总站的会议室,里面已经烟雾环绕了,有几十个男人在里面扯淡,吸烟,还有为数不少的女人在那里叽里呱啦的张家长,李家短的说着是非,不禁让我怀疑不是进了会议室,反而倒是像进了那熟悉的菜市场,但我一般出入那地段都是和小雪一起的,和这些人就显得兴趣缺缺了。
我和小雪是在1995年元旦过去了四天后才从香港赶回来的,这次“载誉归国”很自然的就引起各方面高度的重视,但很不幸的是,才回来的当天我就病了,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很自然的就病了,一个病人当然是要休息了,所以我又休起了病假,这样到处宣传的事只好由我可爱的老婆小雪一个人去承受那荣耀背后的痛苦了,我虽与她是最恩爱的夫妻,但在这里荣耀的活动中,我也只好选择各自飞这一可耻的方法了。
这个病假一直休到一月底,马上就要放寒假过年了,还没见好。宣传是做完了,但我有很多事要忙,旱冰城的装修和最后的筹备,游戏城的整合,还有就是马五儿过后权利真空争夺。对这件事我倒是没有过多的参与,任凭那些老流子打生打死,我全然不去管,只是督促张强带着百来个机灵的手下学开车。其实驾照根本就不难拿到,只要交警和主管单位搞定,驾照分分钟的事。但我还是严格规定他们的操作,凡是不合格的都给我淘汰,因为命是自己的,要知道将来万一失误就得送命啊。
时间终于到了一年一次汽车线路招标的时候了,因为我一个人不方便出现,所以要求老黄带着我过来一起看看。自从我由香港回来后,这个“变脸人”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很多,以前都是叫我小克的,现在一口一个克少叫的那是一个亲热。
“黄总,你也来了。”“黄总,难道你不想开船想开车了。”我们才进入大厅,就有一连串的招呼声,当然没有人理我,都是冲着我旁边那位“黄总”去的,而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和任何人显示亲热的意思,看来这些车老板里面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我和老黄坐在中间的一排座位上,我和他的两边各自坐着一个我带来的小子,我与他轻松的交谈着,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房间里的嘈杂声音也越来越大,老黄接的烟也越来越多,我心里也越来越烦躁。
就在我渐渐感到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几个车站公务人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全是一样的德行,浑身懒洋洋的,好像随时要去吃药一样,而随着他们进来以后,在场的各个车老板眼中全射出贪婪的目光,扫射着上面几个人,更有几个车老板还与他们中的“某一个”来个会心的微笑,搞的好像约会一样,别提多恶心了。
“根据****号文件的精神。。。。。。”随着开头无聊的套话不停的由一个面宽啤酒肚的中年男子的言,会议终于开始了,而讲话那位好像很少有机会像现在一样逮到机会在众人中央感受这一份独特荣光一样,感觉特别兴奋,我甚至看到他脸上的不明小疙瘩上都泛着红光,他充分扬了不怕说废话,不怕说套话,不怕说长音这三不怕的精神,一丝不苟的开始了专题讲座,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看他,怎么像央视五频道的韩大嘴,当然了,功力肯定没有韩那么深,但这副刻苦学习,努力拼搏的精神还是很值得赞赏的。
“现在就具体说说各条线路的竞标情况。。。。”就在在场各位马上就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那个某某领导终于说入了正题,在场各位同仁无一不是精神一振,就只差直呼万岁了。
他在台上一本正经的开始了“公正无比”的竞价标题,至于底子里有什么猫腻没有我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可这时旁边的老黄反倒紧张了起来,以他的独自思量我肯定是看上某条线了,但前面没有铺路,工作人员卖不卖他的面子是未知数,他也不想在我面前把事情给办砸,要是真不能成,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他帮任何忙了。这是他的理解,但我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看着前面演戏,反正照我估计所有线路已经瓜分好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现在说下到黑石渡这条线的价格,一辆车一年是三千五,有更高的吗?请在场的各位老板出价。”到了实质场面了,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并没有任何竞价的声音,只有三个男子表示愿意以这个价格接,看来是瓜分好了的。
“克少?这条线有兴趣吗?”旁边老黄问了我一下,以他想我肯定不会要这么一条去邻近乡镇的线路,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了我一下,但我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当然有兴趣了。”
我丝毫不理会他的惊讶,慢慢的站了起来,因为更大“惊喜”在后面呢。我直立在众人中间,虽然我现在个子还很小,但因为别人都是坐着的,只有我是站着的,所以比平时显得高大了很多:“这位领导同志,请你不用一个个报了,因为未来十年安汉所有的线路我决定都包了,你就给我个总价吧。”
会场一下子就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那些个车老板都叫嚷了起来:“哪来的毛孩子,大人开会你插什么嘴。”“小孩,回家去吧,这地方不是你来玩的。”甚至有人大声叫嚷着让我的大人带我回去之类的话,连台上的车站人员也笑了起来,看来没有人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老黄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虽然感到很吃惊,但也很配合我,他先用貌似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下,再慢慢的把目光望向了主席台。
很快,嘈杂声就慢慢的没有了,都是在这个地方混的几个人,尤其都是吃交通客运这碗饭的,谁不认识这个金大老板的“水军都督”?在场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是金老板想把6上的饭也给吃尽了,这时那些车老板再没有人笑了,而是人人露出害怕惶恐的神情,全场很快就是鸦雀无声。
但这份难得的沉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西角处有个声音大声的喊道:“金老板财雄势大,本来我们也不敢得罪,但把我们的饭碗都给砸了,我们也不能善罢甘休,我们就是去市里闹,去省里闹也要把他闹下来。”这个声音很快就得到大多数人的响应,虽然有少数胆小怕事的继续没吭声,但很多人都已经大声吵闹起来,还有人说要上访,去静坐,去示威。
我从开始就一直微笑着不一言,而这时旁边的老黄眼神也不再盛气凌人,而显得有些胆怯于慌乱,那些车老板看到这架势,闹的更凶了,而主席台上车站的那些“主人”们,都在默坐着,摆明两不相帮。
我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那些吵闹的男人们,觉得十分好笑,因为我知道,在十分钟以后,这个地方不会再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了。
我清了清喉咙,用正在变声的嗓子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但声音不但没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大,我不远处更有一个三十来岁粗壮的男人大声笑道:“你就是小金老板吧?还是叫你爸爸来吧,你说话不顶事的,还是回去吃奶吧。”他的话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包括我在内,但我带来的那两个小子没有笑。
“啪。”在没有任何预兆情况下,我身边那两个小子就冲了过去,其中一个就是一脚把那个刚才说话的人一脚踹在了地上,并且赶上去狠狠的补了两脚,而另一个拿起身边的那种折叠椅狠狠的向他身体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很快,那个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就头被打破了,一脸的血,全身蜷曲着,出不自觉的**声。。。。。。。
会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生的一切,甚至有刚才豪气万分大声笑的男人把头深深的埋在裤裆里,像鹌鹑一样。
我好笑的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又开口了,这时已经没有人笑了,更没有人打断我的话了:“先声明下,我姓李,叫**,我不是金老板的任何亲戚,请大家不要闹浑了,我现在只是开了个小电子游戏室而已。”
我这样一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了,毕竟在安汉这个地方,现在就只有一个游戏厅,有人横扫整个县城游戏厅的事想必他们也知道,这时在场所有的人看着我的眼神更加敬畏了,而我也十分享受现在的目光:“我今天说了要包各条线路不是与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开玩笑,我想这么干就一定要干成,除非有人出来阻止我,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在座的各位,没有实力最好先别跳出来。除非某人自认比马五儿厉害的多,那么我想我很乐意接受他的挑战,要是没有,就只好麻烦先忍忍了。毕竟马五儿是我搞下去的,我想以他为标准在座的各位没有意见吧?”
我的话像一枚重型炸弹一样落在了会场中间,所有人都畏惧的看着我,连我身边的老黄都不例外,只有我带来的那两个小子一脸得意与兴奋的环视着在场所有人,就像战斗胜利后士兵看着俘虏一样。
我慢慢的用眼神冷冷的扫射着在场的所有人,我的目光注视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低下他们曾经“高贵”的头颅,就连那几个车站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我依旧微笑着,但声音中显得有几分森然的意味:“我现在还有件事想告诉各位,将来在安汉这一亩三分地里,我**就是皇帝,朕即天下,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各位最好不要找不痛快,谁让我一时不快乐,我就要他一辈子也乐不起来。以前我可能是圣人,但对不起现在起我就是霸王了。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我也只能说抱歉了,请大家多谅解。”在我的话音落下来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其他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