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长女,入宫好几年了,封的是惠妃,虽无子嗣,但也一直受着宠。
花月是不太想进宫的,几个推脱的理由都在肚子里打转,但苏妙又说了一句:“也能顺便见一见姚贵妃。”
往日这些官眷进宫请安,都是往中宫走的,但李景允与东宫关系亲近,李景允刚得了官职,他们这一家人顺道去给姚贵妃请安,也是规矩之内。
“好。”
花月应下了。
那禁宫过了五年,早已不像当初大魏皇宫的模样,好几处宫殿翻修改建,就连宫墙也已经重刷过。
也是,那么多魏人的血,怎么洗也洗不掉空气里的腥味儿,不如盖了去。
僵硬地起身告辞,花月乘车走了。
苏妙推开沈知落的房门,进去就往他书桌上爬,爬上去坐好,两只腿不规矩地晃来晃去:“你怎么也不出去见见?”
白她一眼,沈知落道:“她又不是来找我的。”
“我以为你会想见一面呢,还特意留着小嫂子喝了会儿茶。”
苏妙揶揄,狐眸眯起。
放了手里的书,沈知落抬手搭在她腿两侧的桌沿上,没好气地道:“她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也是我倾注了心血救回来的人,多的是生死交情,不是非要缠腻腻地见着人。”
羡慕地叹了口气,苏妙道:“我也想同你有生死交情,要不我去死一下试试,你救我回来,咱们就有了。”
“别瞎说。”
沈知落看她两眼,余光瞥见她撑着桌的手上有条刮伤,还冒着血丝。
脸色一沉,他伸手拿起来:“这怎么弄的?”
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苏妙道:“方才起身送小嫂子,起得急了,刮桌弦下头了。”
“你个姑娘家,能不能斯文些?”
他连连皱眉,“也不知道拿个东西包一包?”
“我这不赶着来见你么?”
苏妙左右看了看,晃着腿道,“也没什么东西好包。”
她是个不带手绢的小姐,沈知落这人更是一身清冷,浑身上下除了个乾坤盘什么也不带。
“也没什么要紧,这点小伤,还不如我在练兵场上摔得疼呢。”
她甩开他的手,刚想挥一挥,却又被他抓了回去。
沈知落看了那伤两眼,顺手扯了自个儿那满是符文的发带,就着干净的地方给她缠上。
“以前魏国有一名武将来与我问命,我说他命不久矣,他不信,说这一仗归来身上无重伤,只手上几个细得包都不用包的小口子,如何会命不久矣。”
苏妙听得来了兴致:“然后呢?”
“然后没两日他就死了,就死在这几个小伤口上。”
沈知落面无表情地道,“你眼下要是也死在这儿,太子会找我麻烦。”
黑底红线绣出来的发带,衬得她的手格外白嫩,苏妙满眼欢喜地摸了摸,小声问:“这东西就送我了?”
“没有。”
他重新拿起书,“洗干净还给我。”
入了她的手里了,还能拿得回去?苏妙哼笑,宝贝似的捂着发带,跳下桌就往外跑。
这流氓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