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滔滔不绝的谈论着,郑云鸣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可和他印象里强大的南宋水军完全不同。
前世里的网文和谈论里,总是讲车轮船、高大的楼船和海船作为南宋水军强大的标志进行谈论,似乎在这些巨大的水上怪物面前,无论金国还是蒙古国的小船都不堪一击。
“高大的船头上捆绑着拍杆,一靠近敌军船只就放下拍杆,让杆头的巨石猛地砸下,将敌船砸的粉碎!”
“车船鼓轮如飞,在敌军笨拙的船只面前进退自如,敌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毫无办法!”
但他们没有提及的是这些大型船只成本昂贵,注定不会是水上交锋的主角。
郑云鸣追问刘廷美道:“怎么交战的都是小船,那种车轮大船呢?海上巨舟呢?对了,还有蒙冲战船,不是轻快坚固,用来进攻非常厉害么?”
刘廷美笑道:“官人是不知道水军内情,所以说起话来跟外间人一样。车轮船、海楸大船模样虽然威武,制作也用料不菲,每支水军中有七八艘四车和六车大船,几十艘车头船已经是相当不易的事情,它们只能用在战斗最关键的地方,怎可轻易上阵?实在是精英中的精英,如同都统帐前亲兵,一旦投入,就是决战了。”
“至于蒙冲快船。”刘廷美笑道:“也是制作费用太高昂的原因,通常很少制造,一般的水军有桨船已经足够用了。”
“那是用军士们的生命来换取一点驾驶轻便和用料节省。”郑云鸣说道:“荆鄂水军不要顾忌这些,一定要在军中使用蒙冲。”
他现在可不愁钱用,襄阳府库里原有一百五十万贯使用钱。在襄阳之乱的时候乱军试图冲击府库,被土龙军的两个龟甲阵一冲,登时做鸟兽散。这一百五十万贯尽皆落入郑云鸣支配之下。
除此之外,督视府为了处理京湖战后的乱局,又从督视府经费中拨出八十万交给荆鄂都统司,让其负责经理京湖残破的州郡并重整军备。
他现在大约是整个京湖最有钱的官员,想要打造最好的战船,用不着考虑钱从哪里来的问题。
“武器呢?”他问道:“水战以何种兵器为先?”
“水战以弓箭为先。”刘廷美毫不犹豫的回答:“射程越长,威力越大的弓弩,越是适合大江上交战。”
“若是将三弓弩炮抬上船去也行么?”杨掞一旁笑着说。
“那是最好不过。”刘廷美说道:“以前虎翼军也试制过搭载弩炮的战船,总是成本太厉害,弩炮的制造已经花费不菲,再加上搭载弩炮的船只规模一定不会小,两厢加起来,不如小船来的划算。。。。。。”
“那是要打赢了,才说得上划算二字,”郑云鸣说道:“被敌人烧掉或者抢去,就一个铜子儿也收不回来,还能计较什么划算不划算呢?”
他转头吩咐杨掞:“马上向襄阳和江陵的工匠下令制造合用水战的床子弩。一旦造好派快船运到岳州的船厂来。”
“除此之外,将新造的木将军和大号竹将军也选一批质量好的送过来。”
郑云鸣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满意,又说道:“再从襄阳府库里拨铁甲身一千领。。。。。。”话一出口,杨掞、刘廷美和张膛三人一齐抬头看着他。
郑云鸣马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是自幼生长在官宦之家耳濡目染的官僚旧毛病,没有思虑之前就随口下令,反正损失的不是自己家。但如今独立掌军了,这样随口一句话的命令,还是少下为妙。
他改口说道:“拨纸甲一千领,皮牌三百付,交给水军待用。”
杨掞应了下来,又问:“水军大小将官的人选都统可曾考虑过?”
郑云鸣惊讶的问道:“难道除了刘翁和张船主二人,还能有别的选择?”
刘廷美摆手道:“我山野闲人一个,论水上这一套功夫怎能比得上张兄弟,还是不要鸠占鹊巢的好。”
他说的是人情道理,既然三千人众都出自洞庭水面,主将自然不做第二人选。
张膛也不客气,当即说道:“这统制的位置老张是义不容辞的坐了,可是有一样,我只会操船,对怎么领兵打仗是根本搞不明白。”
“这不要紧。”郑云鸣说道:“我派人来助你治军,我想,就派。。。。。。彭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