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愕然,“兄长,这是何意?”
李潮道:“也许宋军迅猛的溃散会给我们以机会,看来宋这面旗帜已经失去了感召的能力,它代表无能与腐朽,我想这个时刻,如果有一面崭新的旗帜竖起,应该可以唤起百姓的希望,毕竟暴元不可能让百姓接受。”
骄傲探询着李潮的目光,“也许大哥你说的不错,但我总觉得在民族存亡之季这样做可能会分散抗元的力量。”
李潮叹道:“骄傲你的想法也不能说有错,但是我意已决,我烦忧的事情就是我有一个想法,准备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骄傲迎着他期待的目光,无法拒绝,“大哥,无论如何我会追随,但不知是什么大事?”
李潮庄重道:“我要在泉州拦截皇帝!”
声音不大,却震撼了骄傲的心灵,“大哥——”
李潮继续说道:“据探马来报,王刚中献城之后,张世杰已经保护着皇帝以及宗室大臣由海路南下,两日内就要到达泉州。”
“大哥,如若如此,难以避免一场大战,而且担负骂名,还望三思。”
“呵呵,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留下皇帝,我既已不打算再打宋的旗号,留他何用,他现在可是元军的目标。”
骄傲有些糊涂,“大哥请指点,小弟愚钝。”
“我要以民族国家大义请皇帝留驻泉州指挥我等抗击元军,我料世杰必不许,到那时我为百姓为民族为国家冲冠一怒,再顺便截留一部分财物,正大光明与之决裂!”
骄傲道:“原来如此,只是,大哥,你想过没有我们身处危地,怎可独立支持?”
“其实骄傲就算我们身处宋营又有谁可以支援我们?目前元军主要的目标始终是宋廷,我们若不能生存发展,就算不决裂一样会被灭亡。王想将军所部目下在襄樊声威大震,到时我修书于他,我与他本就一体,同时易帜,应可号召天下之人,此时再不奋起,再无复兴民族国家希望!”李潮已有激动,“骄傲兄弟,你要了解我一片丹心。”
怎不让骄傲动容,“兄长,我已明了,好,就让我们搏上一次!”
送走了骄傲,陆芸推门而入,满面疑虑。“相公,你真的决定了?”
李潮耸耸肩,故作轻松道:“当然,小芸,方才你都听到了?”
“不好意思,我的听觉比较灵敏,相公,我知道这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情,但——”全是阴霾,“不太好。”
李潮拉住她的手,“但我知道你还是会支持我的,小芸,我们早已为了宋付出了许多,我这么做,固然是为了一偿心中所愿,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国家,相信我,这样做绝不是错的,王想也会同意我的意见的。”
海上。
赵昰病了,病的虽然不重,却晕船晕的厉害,不停的呕吐。他的五千精心训练的近卫军在福州一战之后仅剩下两千人左右,所有人都士气低落,尽管这巨大的船队看起来是那么壮观。
流星与傲寒并排站在船头。
流星笑道:“也许世上没有比我们更庞大的船队了吧。”
傲寒长叹道:“应该是吧,可惜我们不是北上收复河山,而是在逃亡之中。”
经历了一次生死与共,流星又救了傲寒,已让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隔膜,有的只是战友间的情谊。
“管他呢,只要不死,就还有的玩!还有希望!”流星大笑,却似乎牵动了伤口,引得傲寒也笑了。
张世杰的颓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福州城下略一接战就溃散的事实让他不太能接受,眼前真的没有什么光明,目的地广东也不安宁,叛军仍很猖獗,元军步步进逼。在泉州他准备暂作停留,补充一下给养,也希望皇帝的激励可以让李潮倾心抗元,皇帝对李潮也算有知遇之恩吧。
泉州已经在望,没有风浪,船上的所有人心情都好了一些,因为有大宋的旗帜在飘扬。
此刻,陈洋与骄傲并排立在岸边。
陈洋笑道:“哈哈,来的可真不少……我想这一次我们应该收获不小。”
骄傲叹了口气,“危险也不小呀,陈将军,今日迈出这一步,我们再无退路了。”
张世杰下令船只靠岸。他走到船首,大呼一声,“李潮李大人可在,陛下驾临泉州,请他速来迎接!”
陈洋大声回答:“李先生正在布置欢迎陛下,马上可到,请张大人保护陛下先行登岸。”
张世杰心中顿时有了一股怒火,却无处发泄,“好大的架子。”只有小声说一句而已。
流星已发现了岸边的骄傲,大喊一声,“流星来也!”引得众人一起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