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黄莺出谷的娇嗔,许清一出拱门便再也听不到,在小厮的带领下,他好不容易转出了迷宫般的荆王府,骑在马儿上还在苦笑,原本打算来八贤王府上拍拍马屁的,没想到竟遇到这么出奇的事儿,不过说真的,清平郡主那与生俱来高贵气质,加上头顶着京中第一才女的光环,还真让人一见难忘,她多有才自己没领教过,但那让人不敢逼视的美丽却是所传不虚。
更难解的是八贤王今日怪异的行为,难道真是满足孙女的偶像崇拜情结?啊哈!咱也成少女心中的偶像啦,只是喃喃怎么总是对咱横挑鼻子竖挑眼呢?难道这‘假小子’竟有免疫功能?想到晏楠,许清不禁把她和清平郡主比较一翻,最后发现没得比,美女一但美到一定程度,便只有气质各异,很难分出高下来。
许清带着随从刚转上潘楼街,迎面有辆马车驰过来,堪堪到他身边便停下,车帘卷起就见富弼笑吟吟的坐在车中,旁边还坐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年龄与富弼差不多,脸上透着坚毅的神情。
许清跳下马来问道:“巧了,富枢密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富弼一脸笑意的答道:“夏宁侯,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挚友国子监直讲石介石守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夏宁侯。”
石介这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他的文章比后世鲁迅的还要尖锐辛辣,让人印象极为深刻,许清不禁对石介多看了两眼。
“石直讲乃是文宗领袖,许清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石介坚毅的面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还礼道:“夏宁侯过奖了,夏宁侯一篇《少年中国说》光芒万丈,石介自愧不如。”
富弼在一边笑道:“你们二位就不必再相互谦虚了,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与守道正想回我府**饮几杯,夏宁侯若是得空,一起到寒舍坐坐如何?”
许清谦让了一下,最终没同去,石介一看就是那种十分严谨的人,和这样的大儒坐而论道,许清真受不起那种压力,如今朝中之事已经让他不堪重负了,有机会还不如去放松一下,嗯,还是和赵岗那嘻嘻哈哈的家伙一起,毫无压力的好啊!
来到自家的刻印作坊,门前还有不少来投稿的士子进出,作坊如今已翻修一新,大门上挂着由他亲自题写的大牌子,把马丢给随从后,许清吹着轻松的口哨,往主编的房间走去。
“哪个家伙吹的口哨,都说不许打扰我了,还不快滚!”
许清刚到门口,就被一声大吼振着耳膜生痛!赵岗这家伙怎么啦?带着无数的问号,许清踏进编辑部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桌上、地上散落着无数稿件,赵岗两眼通红,边幅不修,样子邋遢得象个扫马棚的马夫。
“请问……您是赵岗赵长德吗?”许清怯生生地问道,仿佛一位无辜少女面对着一个坦胸露背的大汉。
赵岗瞪着满是红丝的双眼,愣愣地看了他一阵,象灵魂突然归窍一般,一拍桌子再次大吼道:“好你个许子澄,你还知道来?你还记得我赵长德吗?自从你把那个冯安溪拐跑,丢下我一人那个孤苦、那个零丁……这也就罢了,你阿凡提也没了,狄青与克成赏战到一半也没了,每日还要处理这么多稿件,你让我单枪匹马、一枝独秀、一夜难眠……”
赵岗如游魂野鬼般飘过来,一把抓住许清的衣领,嘴里语无伦次的控诉着。
“哎呀呀!长德兄你是不是还一柱擎天、一泄千里啊?”
“嗯?”
许清趁着他再次愣住,赶紧从他的魔爪下溜出来,象只惊弓之鸟溜到桌案另一边找了个安全区域,唉,本以为来赵岗这边没压力,没想到不但有压力,而且还有暴力!
“长德兄!冷静!请冷静!我对你的遭遇表示万分的同情,和深切的哀悼……”
“许子澄,去死吧你!”
随着赵岗赵大侠虎啸猿嚎般的怒吼,编辑部里顿时劲风四射,纸屑纷飞,夏宁侯爷如同置身一场风暴之中,狼狈得连鞋子都跑掉一只了。
“长德兄,两个!”
“什么两个?说!”
“明天开始,我便到翠薇院请两个才艺双馨的姑娘,来陪着长德兄一起阅稿,顺便给你端茶倒水,叠被暖床,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也不用两个,你就把柳依依姑娘给我请来就行了!”赵岗把手摆到背后,高昂着头作潇洒状;可他那邋遢的样子何来潇洒可言,倒更象是丐帮帮主!
“什么?柳依依!你确定要柳依依?”
这一声狮子吼丝毫不亚于刚才的虎啸猿嚎,赵岗顿时被吼得象孙悟空的金箍棒,身体瞬间缩小了无数倍,缩着脖子象只待宰的羔羊,弱弱地分辨道:“子澄,冷静,请冷静!把依依姑娘请来,可以有效提高工作进度嘛,虽然钱会多花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柳依依千金难求一面,你让我把她请来,还敢说只多花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