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曲低缓悠远,缥缈入无,让江梅见识到了‘大音希声’、通乎天地万物之境界!”江梅神色清明,欠身说道。
萧墨珩嘴角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笑声,似有些苦意,“此曲名为‘水云逍’。”他缓缓起身,不过依旧并未转身,只是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抚在腹前,淡淡说到。
江梅见他久久不肯转身,带着一丝苦笑道:“好名字!”
怎么说今日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萧墨珩弹琴,没想到他古琴弹得这么好,果然有着世外之姿。
萧墨珩未回她,只是眺望着府后的远山,两人就这样静默了片刻,他不出声,江梅也不在意,只是微垂着眼帘,一动不动。
终于萧墨珩有丝沙哑地开口:“到底还是受伤回来了……”语气中隐隐的是心痛和揪心。
萧墨珩继续了那日在晓月楼没有说完的话题。
自他母妃去世后。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藏住自己的情绪,渐渐地他喜怒不形于色,很多时候他都已经觉察不到自己的情绪。自那日听到她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后,他第一次觉察到了自己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江梅俨然已经悄悄地在他心中扎了根。
萧墨珩说罢便转过身子,为了不让她下次再有掉以轻心的想法,萧墨珩便用一贯的清冷眼神盯着她,眼中充满了责备和生气。
江梅闻言眼眸微动,江梅心中隐隐有丝怒意,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就至于因为这个不理会她吗?
于是她也没好气地回道:“首先,我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其次,我之所以随军,是为了让他们保护我!”江梅有些故意抬杠。
萧墨珩见她那清秀的脸庞可生起气来,不由觉得好笑,于是忍住笑意道:“我还没责备你,你倒是先生起起气来了。”
“堂堂大桓七皇子殿下,就为了这个,五日不理会一个千里迢迢为了你赶赴荆州夺取城池的谋士吗?”江梅抬眉迎视他道,不知怎的,她就这么放肆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不顾礼数而对萧墨珩直言。
江梅觉得他应该关心目前荆州的局势,而不是为了这种已经过去的小事跟她较真。
而江梅显然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她从来都是以一个谋士的身份跟他对话,而萧墨珩心里,她更多的不是一个幕僚的身份。
萧墨珩对江梅的斥责有些高兴也有些无奈,高兴的是江梅终于肯在他面前放下礼数,不再那么有距离感,无奈的是这丫头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呢?
萧墨珩最终还是软下心来,轻声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不该一直生闷气,不来看你,其实那晚是想来看你的,不过好像你府上有客人…。”萧墨珩说着故意盯着她的脸看,他意有所指,江梅不会不明白,萧墨琤跟她那么亲近,大晚上都可以直接跑到她府上去,说不介意是假的。
江梅知道他指的是萧墨琤,便故意刺激道:“是啊,我假奉的主君对我嘘寒问暖,而正主却无端生气,我也纳闷呢!”说罢偏过头,不看萧墨珩。今日不知怎的,一向洒脱坦率的江梅也任性起来。
萧墨珩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自己是关心她,在她眼里却成了不体恤属下的冷漠之君,于是他一气之下也偏过身子去,不看她。
此时,湖面上有股冷气飘来,江梅毕竟身子有些虚弱,哪怕没受伤时这样的冬天也是有些难熬的,何况今日特地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赶来王府,给萧墨珩汇报荆州局势。这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于是迎面冷风吹来,她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萧墨珩闻声立即转过身去扶住她,紧张道:“你可是受寒了?”那紧锁地眉头,那担忧的眼神,已经毫不掩饰他的在乎的心绪。
江梅此刻也终于缓过神来,立即回道:“不碍事,江梅适才言语过激,望殿下见谅!”
萧墨珩见她不再生气,也缓声道:“都怪我,一来让你去冒这个险,二来还不去探望你,让你冒着身体不舒服赶来东郊,都是我的错!”
萧墨珩的声音温柔地像是跟自己的小妻子道歉般。
让一个堂堂王爷跟她诚恳道歉,江梅绝对受不起,
正当江梅准备装作面色惶恐去感谢萧墨珩的关心时,只见萧墨珩长袖一挥,一支有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