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跟温瑾到底想如何?”
“难道就想这么糊里糊涂的?”
宋锦之逼问他,试图想让他松口,但奈何沈寻舟这人,认准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我会看着办。”
“看着办怎么办?你爱她爱到可以接受她的不三不四?”
“母亲!”不三不四这四个字一丢出来,沈寻舟脸色骤然冷沉下去,带着几分肃杀和不悦。
上辈子的事情历历在目,这辈子不能再将这个帽子扣在温瑾头上,这对她太残忍。
这些莫须有的事情都该扼杀在摇篮里。
“我说错了吗?”宋锦之疾言厉色质问他。
沈寻舟凉薄无情的腔调在休息间里响起,紧缩的眸子透着危险性:“我还是那句话,您接纳温瑾,我们仍旧是母子,若不接纳,往后您过好您的日子就行,我跟温瑾尽量不往您身旁靠。”
“您口口声声为我好,真为好我,就该知道我想要什么,而不是将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强加在我身上,将我喜欢的人推离我身边,站在我的立场,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站在沈家的角度出来的,比起让您儿子幸福,您更想要的是沈家的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沈寻舟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低睨着她,眉目间、深渊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深冷:“温瑾,我娶定了,与其僵持不下破坏母子感情,不若您退一步。”
“为什么不是温瑾退一步?”宋锦之不依不饶,直视沈寻舟的目光,被他眼神中的寒意伤到了。
沈寻舟轻合双目,带着些许倦懒和淑淡:“她还小,不懂事,您多见谅。”
宋锦之气得呼吸艰难,捂住极度起伏的胸口:“往后有难听的话,在我跟前说就行,别到温瑾跟前说。”
不等宋锦之回答,沈寻舟又加了一句: “能不说最好。”
宋锦之怎么也没想到,跟沈长泽结婚二十多年受的气,都不如今日在沈寻舟这里受的。
自己亲儿子望着她,宛如一只蛰伏着的猛兽,她有理由相信,如果抛开他母亲的身份不谈,沈寻舟早就没什么耐心了。
宋锦之不可置信询问:“哪怕失去公司的继承权?”
“是的!”沈寻舟不卑不亢回应。
“所以你这段时间百般努力,在国外投了多个项目,是在为了跟温瑾结婚做准备?”沈长泽跟她说的时候,她彼时想的是,沈寻舟压力大,管着公司就算了还当起了投资人。
结果没想到他所做的这些准备,不是为了沈家,而是为了跟温瑾能安稳地在一起。
从小出生在豪门中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经济能力在一段感情和婚姻中占据多重要的位置。
沈寻舟没有直面回应这个问题,反而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简易打火机,路边摊一块钱材质的东西在他这里,似乎成了孤品。
他叼着烟,拢手点燃,抬手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将周身的侵略感收起来。
走到烟灰缸旁轻点烟灰,凉薄疏离的语气随着烟雾升起:“《尚书大传》有言: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
“母亲,你对我的爱,几分真?几分假?”
宋锦之呆愣着望着前方,厚重的木门开了又合,无声关紧。
爱屋及乌?
他竟然用爱屋及乌来评判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