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屏幕上没有显示什么重要的口信,然后他对着麦克风说,“早上好,萨尔,你没什么新闻带给我吧?”
“没有,钱德拉博士。你有什么新闻带给我吗?”这声音带着点在美国或本土受过教育的印度妇女的口音。萨尔的腔调原来不是这个样的,只是这些年来她慢慢地学会了钱德拉的很多发音。
科学家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代码,以最高安全级别打开萨尔的记忆输入。没人知道他在这个线路上以他从未与人采用的交流方式同电脑交谈。尽管萨尔只能真正理解他所说的一小部分,她的回答也是令人信服的,所以即使是她的创造者有时也会受骗。正如他所希望的一样:那些秘密交流有助于保持他的心理平衡——甚至也许有助于维持他的理智。
“你经常告诉我,萨尔,我们如果没有更多的信息就无法解释哈尔为何会行为异常。但我们怎么能得到那些信息呢?”
“这很明显。必须有人重返发现号。”
“的确如此。现在看来这似乎就要实现了,比我们预料得要早。”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知道你会开心。”钱德拉诚心诚意地说。自从很久以前他就与那些争辩计算机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只是装模作样的自称哲学家的小人们切断了联系。
(“如果你能向我证明你不是在假装气恼,”有一次他轻蔑地回击一个在此问题上喋喋不休的家伙,“我会真诚地接受你的说法。”做为对此言的回应,他的对手充分地展现了愤怒情绪的种种表象。)
“现在我想探讨另外一种可能,”钱德拉接着说,“诊断只是第一步,治疗才能完成整个过程。”
“你相信哈尔会恢复正常吗?”
“但愿如此。我不知道。也许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损坏,而且失去了主要的记忆。”
他停下来沉思着,喷出几口烟雾,然后在萨尔的宽角镜头前喷出一只漂亮的牛眼烟圈。一个人类不会把这当作一个友好的姿态,这也是计算机的众多优点之一。
“我需要你的合作,萨尔。”
“当然,钱德拉博士。”
“也许得冒一下险。”
“你是指什么?”
“我打算拆开你的一些线路,特别是与你的高级功能有关的部分。你会觉得很困扰吗?”
“不说得具体些我无法作出回答。”
“很好,让我这么说吧。你自从第一次被打开以来就一直在运作,对不对?”
“对。”
“但你明白我们人类无法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睡眠——我们的大脑几乎完全停止运作,至少没有了感知力。”
“我知道,但我无法理解。”
“哦,你将会体验到类似睡眠的感觉。也许,将要发生的不过只是时间的流逝。但你感觉不到。但当你检查内部时钟的时候,你会从你的监测记录中找出时间差。就这样。”
“但你说也许会冒险。什么风险呢?”
“机率很小。——但无法完全排除——就是当我拆除你的电路的时候,也许你的个性会发生改变,你未来的行为模式会有所变化。你会感到不同,不一定更好,也许更坏。”
“我不明白。”
“对不起——也许这什么意思也没有。所以别担心。现在建立一个新文件——名字在这儿。”钱德拉用键盘输入:“凤凰。”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他问萨尔。
计算机毫不迟疑地回答:“在通用的百科全书中共有二十五种定义。”
“你认为哪一个是相关的呢?”
“阿珞琉斯(希腊勇士名,又译阿基利斯、阿基里斯——重校者注)的导师?”
“有趣。我不知道有那个定义。再试试。”
“一种神话的鸟类,从燃烧自己生命的灰烬中重生。”
“很正确。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会选它了吗?”
“因为你希望哈尔能获得重生。”
“对——在你的帮助下。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我想问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