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尽全力离开,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见那人的脸就会忍不住腿软。
她在路边恰好看见一辆出租车,赶忙上前拉开车门坐上去,快速说了地址,车子扬长而去。
追逐她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几岁,满脸的戾气,见她打车跑了,也不再追,站在原地急促地喘着气。
盛潮汐坐在车后座上,鼓起勇气朝后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其实她都没看见他的模样,但对方的声音和长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怎么回来了?是钱花完了吗?
想起七年前的导致她变成如今这样的一切,盛潮汐将脸埋在了手中,努力克制着情绪。
片刻,她放下手,重新抬起头,从背包里拿出化妆棉,擦掉因为哭而彻底花掉的妆容,眼睛一圈一圈的黑,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泪水混着黑色的眼影流下来,怪吓人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虽然丑,至少可以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脸,就像戴着一副面具,无论怎样的嘲笑,都不是对着她本来的样子。
回到出租房,她将昨晚剩下的粥热了热吃了一碗,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便去彻底卸了妆,回到床上,抱起被子里的小猫咪,摸了摸它的头。
它醒过来,很温顺地在她手上蹭了蹭,看样子还不饿。她低头看了一眼床边的猫碗,里面的猫粮少了一些,它懂得自己去吃猫粮,不让她担心,真的很好。
记得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血迹斑斑,可怜极了,寒风不断地吹在它身上,它几乎就要冻死了。
路边有路过的人,大概也会可怜它,可它缺了一只眼睛,走近看一下,就觉得很吓人,就算想帮帮它,也望而却步。
盛潮汐下班回家时路过那里,看见了它,便把它带回了家,一养就是两年。
她低头摩挲着它的毛发,它不断地往她怀里钻,喵喵叫着,显得十分依赖。
她想,这就是她会养它的原因,它和她太像了,即便只是个动物,却很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不给主人添麻烦,活得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每次她带着糟糕的心情回来看见它,就会变得心情很好,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它很需要她。
蒙上被子,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一人一猫,就这么开始补眠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手机准时响起,她掀开被子,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钟姐的短信。
她发来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并要求她半个小时内赶到。
盛潮汐坐起来,目光呆滞地朝前看了一会,收拾东西起床。
洗漱过后,照例化了个浓浓的妆,夜晚的灯光下,浓妆显得有些骇人,并不适合就餐,但她一直是这样的,自从入行开始就是这样,其他人早就习惯了。
给猫咪加了点猫粮,换了新的水,拍拍它的头,盛潮汐就出发了。
七点半时,她准时到达用餐酒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间门口。
她先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方向,随后才吸了口气,摆出虚假的笑容,敲敲门进去了。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她一进去,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她身上,为了不扫老板的面子,她没有穿羽绒服,腿已经冻得快紫了,天知道最近外面降温,已经零下十来度了,好在她穿着过膝长靴,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各位老板好。”她笑着打招呼,低眉顺眼地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轻声说,“老板,我来了。”
那男人抬起头,还算是张端正的脸,但年纪明显大了,眉眼间有些青黑,应该睡眠不太好。
这就是盛潮汐卖身的模特公司老板,葛杨。
“坐吧。”他指着对面一个男人身边的空位置说话,语气十分和蔼。
他总是这样的,外人面前永远和蔼可亲,像个叔伯长辈,其实只是笑里藏刀。
盛潮汐听话走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坐下,他面上皱纹很多,一副苦痛的表情,得有四十多岁了。来之前听钟姐说这一桌的人都不简单,可单看面相,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低下头,身边的男人给她倒了酒,似乎对她的打扮不太喜欢,放下酒杯便不再言语。
其实这样最好了,这样她就达到目的了,以前有些荤素不忌的客户,即便面对这样的她仍然动手动脚,那才叫人心烦为难。
葛杨张罗着几个男人端起酒杯喝酒,作为陪酒的人,盛潮汐要比老板们喝得多,还要劝酒,她端着自己的酒杯,闻着里面的洋酒味道,档次不低,后劲也很大,喝了几口她就开始晕乎乎的,可老板们还觉得不够,再次给她倒满,她陪着笑又喝了一杯,身边的男人应该心情不太好,按着酒瓶又要给她倒酒,她匆忙用手遮住杯子,粉底太厚,脸红了都看不出来。
“老板,对不起,我不胜酒力,真不能再喝了。”
她充满歉意地说着,眼睛里带着哀求,她这样的状态反而让对方的行为愈演愈烈,他倒也没做什么,就是非要让她喝酒,葛杨在那边轻轻笑了一下,盛潮汐一怔,遮住酒杯的手就拿开了。
她欠葛杨很多很多钱,她不像别的模特,是按套收费的,拍一套多少钱,然后和公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