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一看就知道有戏,他慢腾腾的凑上去,冲封契挤眉弄眼的问:“老大,闻灼是不是真给你表白了?”
不然他们老大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嘛。
但封契显然没有和李恒分享这些的意思,他头都不回的大步往前走,一路直接走向了操场。
李恒就跟在封契后面,他们俩到的时候操场都开始训练了,封契进入队伍里,跟着教官一起训练。
训练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日复一日的完成那些规定的动作,不断地打磨身体和意志,枯燥而又漫长。
封契以往并不觉得枯燥,他从记事开始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他能耐下心来把一个动作重复成百上千次,也能不断的挑战身体极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自己,忍耐疲累。
可他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蹲起动作都觉得烦躁。
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焦灼,他在训练的时候,看着脚下熟悉的黄沙,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李恒他们总是不爱训练。
因为碰见了比训练更有趣的事情,满心满眼都被牵扯着,训练就变得毫无重量,哪怕他现在人是在操场上站着的,心却早都不知道飞到哪里了,连训练动作都有几次不规范。
在又一次失误之后,封契深吸了一口气,让所有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他第无数次抬头看向日头。
他没带手表,会影响训练,又不想问别人,只好看天色来判定时间,距离训练结束的时间每近一些,他的心头都会绷紧一些,等到训练结束,人群四散的时候,封契清楚的听见了自己越演越烈的心跳声。
刚训练完的学生们都累的怨声载道的坐在地上休息,唯独封契连片刻都不肯停,一路直奔着宿舍而去。
他走的太快了,等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急躁。
鞋尖儿磕了两下台阶,封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原地顿了两秒,然后转身去了器材室,精心挑了一个小马扎,然后带着马扎往回走,等他走出了百米远,又记起来什么,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他又去了一趟食堂。
“今天还要那些肉菜呀。”给他打菜的大妈笑着说:“小伙儿怪能吃肉。”
封契站在是食堂的透明柜子前,挑了几个类型不同的肉菜,打包好,给大妈结好账后,拎着保温杯一路快步出了食堂。
他一出食堂,冷风就呼啸着灌进他的脖颈里。
彼时正是腊月里,晚上六点不到的时间,天却已经黑了一大半,一片雾蒙蒙的月光藏在云后,天上繁星闪烁,地上寒风凛冽,封契的胸膛却一片火热。
他左手提着满当当的食盒,右手提着小马扎,远远地走向宿舍。
宿舍楼的走廊很长,因为采光不足所以显得有些阴冷,他们宿舍的门紧闭着,像是其他的宿舍的门一样,平平常常的关着。
封契却觉得这扇门有无穷诱惑,里面像是藏着宝藏,他在门口一站,血流的速度好像都更快了些,脑袋被顶的一突一突的,浑身都跟着燥起来,封契微微舔了舔唇角,攥着食盒的手指紧了紧,右手一抬,将门给推开了。
门“嘎吱”一声荡开,宿舍里面寂静无声。
李恒他们都在吃饭,没回来,宿舍里面应该只有闻灼一个。
封契进门来,打眼一看,果然,闻灼的上铺被子团在一起,鼓鼓囊囊的。
封契一眼扫过去,突然想起来他早上时候叫闻灼起床时,从被子里探出来的那一只小脚,粉嫩嫩肉乎乎的,直蹬在他的心上。
封契放下手里的食盒和马扎,挪到床边,冲着被子说话:“起来了,吃东西了,今天带了食堂的红烧肉回来。”
被子里没动静。
封契脑子里想象出了闻灼躲在被子里,红着脸偷偷听他讲话的小模样,一时间心头软和的不行,耐着性子在旁边等了许久,见闻灼还不出来,他就伸出手来,顺着枕头的方向轻轻地摸进去。
他只是想摸摸闻灼的脑袋,结果手指头一探进去,就摸了一个空。
封契眉头一挑,“蹭”的一下把被子掀起来了。
被子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封契心头一滞,一股“到嘴儿的肉飞了的”暴躁瞬间充斥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攥着被子,半响才将被子又拉上,他从宿舍里出来,环顾四周,随意拉了个认识的隔壁宿舍同学问:“看见闻灼了吗?”
宿舍同学被封契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看到啊,他不是好几天没去训练,一直在宿舍呢吗?”
封契眉头紧蹙,薄唇微抿,他放开同学,蹙眉往外走。
除了宿舍,他想不通闻灼能去哪儿,操场和食堂他都刚回来,没有人。
封契在宿舍楼外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等大多数学生都回宿舍楼了,他才重新回到宿舍楼里,拉门一看,李恒他们都回来了,他的食盒还放在床上,闻灼的床还是原先的模样。
“哎,老大,咱们小嫂子呢?”李恒见封契进来了,笑嘻嘻的跟封契说话。
然后他就看见他们老大阴沉着脸,走到闻灼的床前,把闻灼的被褥都翻开来,找了一通之后,又低下头,去床铺底下拽出了行李。
因为宿舍不大,所以他们的行李都是一起放到床下的,可是封契在底下只拽出了他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