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觉得谁会信?盛主任会不会信?孟所会不会信?”
温遇河无动于衷,把难题抛给对面:“那社矫官,您说怎么办?”
秋焰站着一动不动,想了好一会,咬牙说:“我给你开五天病假,你给我去医院好好挂个水消个肿。”
又是医院,温遇河不置可否,朝他笑了笑:“按我的经验,天这肿差不多自己也能消了。”
秋焰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冷笑一声:“嫌贵?没钱我可以先借你,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吗,发工资再还我。&ot;
温遇河挠挠头:“倒也不用……”其实是也不是,贵是一方面,麻烦是另一方面,他没时间,更不觉得有什么必要。
“不用?”秋焰朝他走近,那股烦躁又嫌弃的气息隔着三百米远温遇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更何况现在两人间隔不超过1米,他觉得秋焰真正像一颗正在喷火的爆竹烟花,下一秒就要爆炸窜上天了。
秋焰头顶带火:“你要是有钱干嘛住一个月200的破旅馆?逞什么强?你以为我在可怜你施舍你?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好过点,我不用整天操心你,你也能安生一点!”
温遇河垂头,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
横竖也躲不过去了,他点头:“行吧,我去看医生。”
又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秋焰想说滚,忍住了,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温遇河肿着脸眯着眼转身走开,听到秋焰在背后大喊:“别特么想糊弄我!看医生的记录每天一并上传!”
温遇河一边走一边骂了声“草”。
这一早上秋焰焦头烂额,筋疲力尽,匆忙赶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赶去司法所上班,眼圈乌黑,郑思心一见到他就大叫:“哎呀秋哥昨晚做贼去了?”
秋焰没好气地回:“做什么贼,抓贼去了。”
郑思心笑眯眯地:“抓到什么贼了?帅不帅?”
盛淮南捧着茶叶杯从旁边路过去倒水,嘲笑郑思心:“小姑娘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帅哥,你这样是没有前途的,你得想办法让帅哥看你。”
郑思心哀嚎:“那我只能去整容了,盛主任借我点儿钱呗?”
“想得美!”盛淮南打掉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贼帅不帅?秋焰脑子里映上温遇河那张脸,他好像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打量过那张脸,包括温遇河整个外型,他太瘦了,骨架又大,像流浪狗,昨晚青青紫紫肿成猪头的那张脸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帅。
他回郑思心:“帅什么帅,是个猪头。”
郑思心瞬间没兴趣了,也知道秋焰是在跟他随口瞎扯,自己感叹一句:“要是咱们所所有矫正对象都长得跟那个温遇河似的,那这工作的福利还挺好。”
秋焰楞了一瞬,看郑思心:“你觉得温遇河帅?”
郑思心大力点头,笑得乐不可支,悄声跟秋焰说:“秋哥跟你说,其他组的志愿者都说要跟我交换,这我可不干,你答应我不能把我换出去哈。”
秋焰难以置信:“为什么?因为温遇河?”
“对啊!”郑思心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哎也对,你是男的,对他没感觉很正常,在我们女生看来他可真特么太帅了!”郑思心一激动都爆了粗口,紧跟着又说:“当然秋哥你也帅!你俩不同类型,刘媛媛她们都说我这是走了什么运,怎么跟着这么帅的领导又还管着这么帅的罪犯,都嫉妒得不行……”
“哎注意用词。”盛淮南又提醒她。
秋焰有些无话可说。
郑思心毫无顾忌:“那个温遇河,我们几个背后都说他,大帅比,痴情,话还少,这特么……这要他不是同性恋,早有人下手了。”
秋焰震惊得三观俱碎:“你们……疯了吧?他还是个假释犯啊!还什么,痴情?你看过他的案子吧?你们不觉得害怕?”他真是第一次对小女生的恋爱脑震惊得原地粉碎。
“哎呀,他又不是男朋友活着的时候把人解剖了,他是学医的啊,对男朋友的死因有怀疑,本着科学的态度去解剖太正常了,警察局还有法医呢,干的就是这个,那法医也都是变态?”郑思心滔滔大论:“而且吧,看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在发呆,眼神黯淡无光,这明显就是还没走出来啊,他肯定特别爱他男朋友。”
秋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他也喜欢男人,可是跟同样喜欢男人的女人相比,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理解她们的思路。
他说:“法医那怎么能一样,那是存在真实解剖需求的情况下执行任务,而不是仅凭着自己的一丝猜测就把人剖了,那人家还有父母呢,人父母怎么想?要不然利江澎能气到当场就报警抓他?”
又想了想:“感情归感情,我不否认他肯定爱他男朋友,但是感情不是做违法事情的借口,明白吗?你们这些小姑娘,是是非非的东西先要弄清楚,不能本末倒置。”
郑思心被训了一通,倒没丧气,只是瞥了瞥嘴说:“秋哥你忒没劲了,你肯定不知道什么叫为爱痴狂。”
秋焰哭笑不得,他不知道什么叫为爱痴狂?他早痴狂过了,发疯似的拿自个事业前途撒气填了司法所,跟个傻逼一样。
他觉得这种事儿自己只会干一次,为爱痴狂根本不是什么让人值得骄傲的事,秋焰觉得挺耻辱的。